直升飛機依然轟隆響著,林恩冷眼看著葛蘭拖著拜倫的身影從二樓一路到了草坪。
他抬手,吩咐飛機下降,三台飛機同時停在草坪三角線上。
眼前,葛蘭已經看見這架飛機了,她朝著他走來。每一步都很沉重,他明明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搖晃,肩頭上的那高壯的男人腦袋偏向一側,分明沒有了聲息。她離他最近,分明感受到拜倫停跳的脈搏和心髒。
但就是不死心,她看見坐在駕駛艙裏的林恩了,拿眼在瞪他,就算隔得遠,也感受到她眼裏的痛恨和憤怒。
林恩冷著臉,他終於不再虛情假意的笑了,沉著的臉陰森恐怖。
轉頭,他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維多利亞身上。
“你找死!”林恩反手奪下手槍,對準維多利亞的腦袋,但沒開槍。
如果維多利亞幹脆的解決了拜倫,而不是對準了葛蘭,拜倫擋了那顆子彈,她應該沒有這麼恨我吧?
林恩無比天真的想著。
維多利亞奸計得逞,幸災樂禍的看林恩後悔但又氣急敗壞的樣子。她感覺自己報複成功了一小半吧。
哪怕是沒有殺死葛蘭,也讓她恨死了林恩,失去了拜倫吧?
她肆無忌憚的笑著,洋洋得意的篤定林恩不會打死自己。
盡管她猜的沒有錯,但林恩的槍口還是往下移朝著她的腿,來了一槍,近距離的射擊讓濺起的雪花,落了林恩一臉。
他推開直升機艙門,腳踩在草坪上,四周的警察和安保人員隨時準備著朝她開槍,他們都在等林恩的示下。
林恩一抬手,所有人齊齊抬起槍口,對準葛蘭。
葛蘭無所畏懼,將拜倫放在腳邊,他們都知道拜倫沒救了。
“是你殺了他。”林恩筆挺的站在不到十米的前方,葛蘭沒有抬步往前走了。
她看著他,目眥盡裂。
那一聲質問從空中傳入他的耳,很平靜,心如死灰的沉寂。
林恩臉上還有血,直升飛機螺旋槳帶起的風將他黑色的風衣吹動,發出呼呼的響聲。他盯著她,眉眼溫柔如舊,“不是。”
否認得幹脆。切確的說,的確不是他。
林恩回頭,瞥見機艙裏的維多利亞因為那一槍,慘叫連連,沒人同情她,莫雷冷眼旁觀,身旁的士兵用槍抵著他命令他下飛機。
發現埋伏時,葛蘭曾懷疑過莫雷。看見了維多利亞,她心裏也沒有多輕鬆。
那一槍,目標是她。隻是拜倫將她推開了葛蘭半眯著眼看直升機上的低著腦袋搶救腿傷的維多利亞,她抬起手指著飛機:“是她?”
林恩的目光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過,他無比虔誠地看著她,些許的憂傷。
回過頭看維多利亞時,莫雷被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要挾著下了飛機。
葛蘭的眼神微閃,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是擠出牙縫的:“你在等著我們送上門來。”
“這些警察等了你們兩日。”林恩已經卸掉了偽裝,他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計劃。卻又假惺惺地說:“他們不想殺你們。”
“放過他們。”既然莫雷被抓,那麼其他人怎麼可能幸免?
不出所料,很快,一個穿黑衣模樣的刺客押著傑克朝草坪上走來,而另一頭的布魯斯也被幾個人抬了上來。
布魯斯被人打的差點殘廢,平日裏嬉皮笑臉的臉腫的老高,見了眼前的場景,他唔唔地嚎叫了幾聲,但很快又被人幾個穿作戰服和實驗室工作服的人幾腳下去,差點沒了命,又是慘叫連連。
葛蘭握緊的拳頭兩次鬆開,咬牙切齒:“林恩,讓他們別打了!”
林恩聽她的話,一抬手,那些人便停了手。隻是可憐了布魯斯被仍在冰冷的草地上,哼唧著發不出聲響。
六個人,死了一個,抓了三個,唯獨還有克爾因與莫雷的埋伏點距離遠,躲過一劫,但此時單打獨鬥的克爾無能為力。
空中響起幾道打空了的槍聲,聽著那聲音是從北門外傳來的,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掉頭便追了上去。那應該是克爾在做最後催死掙紮。她不能責怪此時的克爾意氣用事,她想如果是自己,隊友全部遭遇伏擊,也不會逃之夭夭。
哪怕是死,也要並肩作戰。
林恩的人有沒有抓到克爾,葛蘭不知情,林恩提出了條件,“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