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說說……”宋有才鬆開了剛剛捂著嘴的手掌,把血擦了一臉,看起來更滑稽了,然而白九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才悻悻說著,“老白大哥,這孩子無法無天了。”
“我看你的嘴才無法無天了,遭報應了?”白九龍斜著眼看著宋有才。
“那你說說……”宋有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昨天晚上目睹趙為民鑽進了胡寡婦家院子的事兒一五一十全部抖了出來,孫慶成緊緊攥著拳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白九龍要處置趙為民,他就把自己和胡寡婦的事兒公布於眾,處分就處分、處理就處理,大不了自己帶著胡寡婦離開,走得遠遠的。
沉默了片刻,白九龍斜了隻眼看著宋有才,“誰家的事兒你都愛管,張家長李家短的,怎麼不管管自己的嘴,昨天是我讓為民過去看看胡寡婦怎麼樣了。”
“那我也不知道是你……”
“咋?是得我親自去?還是我得提前給你彙報啊?”
宋有才啞口無言,自己這顆牙是白掉了,他開始盤算補牙得多少錢,灰溜溜地回了家。
“還看啥,散。”
白九龍說完之後,大家都趕緊散開了,白九龍自始至終也沒有看孫慶成一眼,他也跟著別人去了田裏。
回頭的時候,孫慶成看到白九龍進了胡寡婦家院子。
剛好他回頭看白九龍的時候,白九龍也在看自己。
之前胡寡婦給趙為民說的事情,趙為民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和白九龍開口,說了不就代表著自己偷偷去看胡寡婦了麼,吃飯的時候,白九龍放下筷子,“有事兒你就直說。”
要麼怎麼說人老了就成精了呢,有些事情你不說都擺在臉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趙為民支支吾吾,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
聽完趙為民的話,白九龍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正想著什麼時候過去看看呢,也就巧了碰上宋有才這無理取鬧的事情。
推門進了胡寡婦家的院子,白九龍敲了門就推門進去了,胡寡婦躺在床上,床邊一個人都沒有,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眼淚,雞還擺在桌子上。
“行,多吃點兒好的補補。”白九龍咳嗽了一聲就搬了個凳子坐在胡寡婦旁邊。
白九龍來幹什麼呢?胡寡婦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原因,她開始有點兒害怕了,不會是要和自己說孫慶成的事兒吧,擔心之餘她又害怕白九龍是不是誤會了趙為民,畢竟剛剛外麵喊了那麼長時間,自己是裝聾又不是真的聾了。
“你別緊張,”白九龍咳嗽了一聲說著,“我聽說你那天看見髒東西了?”
一聽白九龍這個開場白,胡寡婦放心了不少,連連點頭,把那天看到的東西給白九龍形容了一番。
“不用怕,那是難產死了的鬼,無非就是想要把你的孩子拿掉,孩子已經沒了也就沒事兒了,她去投她的胎,和你就不相幹了,等會兒我去讓楊壽義給你熬副藥拿過來喝了就好了。”
說完之後,白九龍也不做久留,背著手就出去了。
昨晚傻妹兒把炕上的被褥都尿濕了,趙為民早上起來吃過飯就開始忙著曬被褥,直到快晌午的時候看白九龍還沒有回來,又忙著準備飯菜。
整理得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他吃了兩口飯準備去地裏,今天要幹的活兒不少,春忙了。
出門兒的時候,趙為民差點兒和白九龍裝個滿懷,白九龍看著趙為民,裏外裏打量了一圈兒,看得趙為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今天別去地裏了,在家把倉房收拾收拾。”白九龍撇下這麼一句話就背著手進了屋。
趙為民有些莫名其妙,回過頭一看,白九龍已經把門插上了,這是不打算出門了的意思,他放下鋤頭進了倉房,心說孫慶成這小子中午八成吃不上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