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鬼子六從懷裏掏出了幹糧遞給趙為民,他是餓的夠嗆,拿起來就狼吞虎咽,“你是從哪兒來的?”
“從上麵下來的。”趙為民忙著吃東西,含糊不清地說著。
“哪個上麵?”
說到這個事情,趙為民一下沉默了,他三口兩口把剩下的餑餑塞進嘴裏,“說這個,我還有事兒問你。”
“什麼事兒?”
趙為民指著喬晟的腿,“你們兩個當時怎麼了?喬晟,你的腿不是折了麼?”
喬晟不吭聲,一直沒有開口,鬼子六偷偷瞟了喬晟一眼,看他不說話,也把嘴巴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說還是不說?鬼子六,你可是藏不住事兒的人。”
“不是我不說……”鬼子六含含糊糊地說著,眼睛看著火堆,執意回避趙為民的問題。
事到如今,就算是鬼子六他們死不肯說,趙為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畢竟這個事情到這個程度上,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更不要提逼他們說什麼事實了。
“好,不說是吧,”趙為民拍拍褲子站了起來,“那行,不說就不說,反正這個事情到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趙為民說著到了自己剛才上來的地方,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麼,井口就在不遠的地方,大不了找到了白九龍趕緊走。
“你等等。”喬晟站起身來,鬼子六抬頭看著他,“你要告訴為民?”
“我……”喬晟歎了口氣,“我得有人幫我,”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趙為民,“不光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你的那個朋友不是還下落不明麼。”
看到喬晟已經鬆了口,趙為民站住了腳步,“那你就說說,一五一十地說。”
“你想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趙為民和喬晟對視著,眼神都快擦出火花了,“我要知道,我們這一趟到底是要幹什麼。”
“要把我哥送到這個地方來。”
“那不是已經到了麼,”趙為民輕聲蔑笑,“沒這麼簡單吧,你到底說不說?”
喬晟盯著趙為民看了半天,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先退步,喬晟最後搖搖頭,“你坐下吧,我慢慢告訴你。”
關於喬晟的家族,有一個很悠久的故事,那座喬家大院在山溝裏站立了幾百年,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看著一代又一代,有人離開了大院去了山外,有人從山外進來,吹吹打打的迎親轎子沒有改變喬家的命運,而是讓他們越陷越深。
“關於我的家族,有一個秘密。”
還是在明朝的時候,喬家人因為犯下了重罪,為了逃掉滿門抄斬的厄運,製造了全家暴斃的假象,從皇城逃出之後不遠千裏迢迢藏在了這個山裏,建造起了這個院落,他們與世隔絕,隻留下了家族中的個別人在全國各地走動,把山外的消息和賺來的錢,以及從外麵招來的女人留在大院裏。
可以說是靠著山外的人養著山裏的人,這個家族才能夠這樣留下來。
這個世紀的戰爭讓喬家經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在山裏的人雖然安然無恙,隻是山外的人卻全都斷了聯係,到了這一代隻有喬家喬罟喬晟兄弟兩個。
“我的父母已經早逝,家裏隻有老太太還在,她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和哥哥一個留下守著宅子,一個到山外麵去,誰知道我哥哥也英年早逝。”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那為什麼一定要把你哥哥送到這兒來?”
“讓他娶親生子。”
喬晟的話讓趙為民一下愣了,腦袋裏的話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怎麼回事兒?喬罟不是已經死了麼?”
“沒錯,所以才要請老司來。”
老司是趕屍匠人不假,但是之所以一定要請趕屍匠人來就是為了讓喬罟能夠完成陰婚,讓新娘受孕生子,這就是之所以要請他的原因。
“你的那個朋友,孫慶成,他體弱的原因就是被我哥吸了陽氣,必須用陽剛之人粹以陽氣才能讓我哥娶親。”
趙為民抬起頭看著喬晟,“那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你要我幫你什麼?”
“我不能讓我哥完婚。”
“為什麼?”趙為民音調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不明所以地問著。
“新娘子,本來應該是我的。”
喬晟所言不假,喬罟的新娘子,叫蘇綺霖,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兩個人的婚事是從小就定下來的。
因為喬晟和喬罟兩個人之中必定有一個要去山外麵,養活整個家業,喬罟生性奔放,根本不是能在山裏呆一輩子的孩子,他自小就憧憬著山外的生活。
而喬晟則是較為內向,甚至內向得有些木訥的孩子,所以家裏人已經決定了,喬罟離開山裏的時候就完成喬晟和蘇綺霖的婚事。
本來是從小就被定下來的事情,誰知道因為喬罟的暴斃,一切安排都被打亂了。
“那為什麼不給喬罟另外找個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