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幾天,袁子文一直沒見到李淑妍,每次隻看到許佳凝和宋惠妍進進出出,李淑妍的座位一直是空的,直到被分到別的班級也沒見過她,戴孝田說自己選擇理科要更加努力讀書,還勸袁子文不能像他一樣,也最好別再做什麼班幹部了,袁子文相信戴孝田會更加努力讀書的,但還是不太相信他會更加努力學習,因為他似乎從未努力過,何來“更加”之說。袁子文勸他上課不要隻是看課外書,他隻是笑笑,說自己隻是想拿到畢業證,然後回家給家人打點餐館的生意,袁子文最終不能說什麼,他想讀一個好一點的大學,這是家人的願望和期望,也是他的責任。
袁子文被分到了普通班,還有宋惠妍,張崇明在哪個班不知道,許佳凝自然去了實驗班,但是他們肯定也不在一個班,仍是不知道。雖然學校不是很大,但是,不在同一個班的人是難得一見的,所以,學校的最大好處就是幫助兩個人仇深似海的人實現彼此此生永不相見的誓言。
袁子文依然坐在最後一排,不過不是靠著後門,而是另一邊的角落裏。宋惠妍是女生,盡管個子比較高,但因為是女生,所以一直坐在前排的位置。回到幾十年前,那時候追求男女平等的以女人居多,現如今,男女總算平等了,平等到上街買菜都是大老爺們,廚房忙的不可開交的也是男人,就連在成為男人之前,學校排座位也是男生坐在最後,女士優先。學校班級的前三排和後三排就像古時封建君主製的做官的和種田的,相同點在於他們處在不同的等級,區別在於官不擾民,民也懶得搭理官,彼此相安無事,所以,往往七八十人的一個班級,到了畢業的時候還不知道班裏都有哪些人,假如那個人學習一般而又比較安靜。
班主任已經換了,不再是那麼混蛋,而是換做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戴著高度近視鏡,鏡片泛著鐵鏽一樣的顏色,滿臉的胡須,雖然刮得很幹淨,但是兩腮邊的青色很重。後來才知道那是第一天和學生見麵,所以一定要注意形象,以後的時間,班主任的胡須能和女生的頭發作比也懶的整理一下。或許是喜歡抽煙的緣故吧,他的皮膚蠟黃,但是樣子並不是那麼嚴肅,脾氣也溫和的很。班主任雖然已經四五十歲了,但是孩子才剛剛滿月,隻見他抱過一回。
新的班級,袁子文認識了新的朋友。袁子文覺得,人的一生,朋友真的不需要太多,相處也是一種美。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如作文一樣,我們尋求的並不是語言上的共通,而是感情上的共鳴。而大多數,每個人扮演的都是陌生人或者過客的角色,人的一生,也不要認識那麼多人,因為這個世界滿是匆匆過客。有的過客曾經來過我們心裏,還翻閱過我們的心事,但最終,這心事吸引不了他們,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逗留的意義,於是他們離開了;有的過客從未來過我們心裏,但是,曾經卻闖進我們的生活,不管他們是來搗亂,還是來幫忙,但終有一天,他們還是會離我們而去;還有的過客,與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陌生人,盡管如此,我們可能會得到他們的微笑,突然的關心,或者,把我們推進深淵。後來,他越來越把陌生人、過客、親人、同學和朋友區分的那麼清楚,但還不是很明白人到底是該活著糊塗一點好,還是清楚一點好,有人說難得糊塗,袁子文笑了,那不過是一句廣告詞而已,搬上屏幕的東西總給人少了新鮮或智慧的感覺。
整個教學樓早上被讀書聲占據著,袁子文也跟著他們一起讀,不過是“孔日成仁,孟日取義,惟其義至,所以仁至”,然後不自覺的在後麵加上“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幾句話。正好語文老師走過他旁邊,聽見後麵幾句,低下頭看了看袁子文,袁子文隻是笑笑,然後繼續重複剛才的前半句,將自己杜撰的後半句藏了起來。
袁子文的同桌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瘦瘦的戴著哈利波特似的眼鏡的男生,他叫秦海棠,在袁子文看來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但不知為何,每次他的考試成績總是不是特別理想,袁子文猜想,他不會考試,確切的說,是不知道如何應付考試。一場考試如同人生的每一次生死練習,練習的不好,這人生也不會太好過。秦海棠善於言辭,但是卻不是經常說話,和戴孝田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相互問過對方的名字之後,第一次說話,兩人問的不過都是對方以前的班級或是班主任是誰,還有關於上一個班級的一些快樂的故事,然後,他們也聊了一些關於學習上的問題,他跟袁子文說他的英語和語文不是很好,袁子文想,這兩門正好是自己的強項,袁子文說這兩門課程自己可以幫助他,袁子文問了他關於數學、物理、化學,雖然他隻是說一般般,但是比起自己而言,還是強很多的,於是,他們決定互相幫助,袁子文心裏想著,希望自己能夠好好學習,別讓自己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