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八章(1 / 3)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應婷發現許佳凝一點動靜都沒有,跑過去一看,發現許佳凝臉色慘白,眉頭緊鎖著,似乎正做著一個說不口的很傷心的夢,應婷用手放在許佳凝的額頭上,感覺被燙了一下,應婷也顧不得梳洗,大喊了一聲,讓周韻和劉曉看好許佳凝,她下樓去醫務室,校醫務室的門緊鎖著,應婷也不管什麼,使勁的敲打著,總算有人來開門,應婷上氣不接下氣,也說不清楚是什麼,醫生似乎明白發生了大事,趕忙打了一個電話,應婷帶著醫生趕到宿舍,醫生一摸額頭,覺得情況很不好,趕緊讓旁邊的應婷幾個人和她幫忙將許佳凝抬下宿舍樓,救護車這個時候趕來,幾個人將許佳凝送上救護車,開出了學校。應婷這急匆匆的上下樓,心口的氣似乎喘不出來,不停的咳嗽著。

幾個人慢慢走上宿舍樓,早上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應婷很擔心許佳凝,但是她也沒辦法,隻能等到下午訓練回來後才知道結果。

何雲澤給許佳凝又發了短信,但是許佳凝沒有回複,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就忍不住跑去問應婷。

中午,何雲澤和應婷一塊在食堂吃飯,問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沒看見許佳凝。

應婷說:“你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了,許佳凝因為病情嚴重,已經送到校外的醫院治療了。”

何雲澤十分驚訝,憂心的問道:“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直以來,不是好好的嗎?”

應婷說:“那次你也不是不知道,軍訓的時候她突然暈倒了,我們還以為因為太熱中暑的緣故,把她送到醫院,醫生也沒怎麼重視。本來,她已經很不舒服了,一直都是堅持著訓練的,自己的事情,從來不說。”

何雲澤更急切了,問道:“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家醫院嗎?”

應婷說:“昨天問的醫務室的醫生,過幾天我回去看看。”

何雲澤讓應婷到時候也叫上自己。

經過一天的搶救,許佳凝總算是蘇醒過來,許爸爸知道女兒醒了,要衝進病房。醫生對許爸爸說正在對許佳凝的身體各項指標做一個全麵的檢查,結果現在還不好說,但讓許爸爸放心。

躺在病榻上的許佳凝看見爸爸走了進來,笑得很甜很認真,也很長,可是還是問了句:“爸爸,我是不是快活不了了!”

許爸爸抱著許佳凝,說道:“不要亂想,醫生說你一切都好。佳凝,聽爸爸的話,要快樂,要健康,你永遠都是爸爸最心疼的好女兒!”

許佳凝說:“那媽媽呢?”

許爸爸說:“你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永遠的好女兒。”

許佳凝說:“媽媽是不是還那麼忙?我有兩年沒見到她了!”

許爸爸說:“媽媽知道後,一定會回來看你,爸爸向你保證!”

許佳凝會心一笑,淌下幾顆淚,說道:“爸爸,我想吃你給我削的蘋果。”

許爸爸答應著:“好!”靜靜地抱著許佳凝,然後放開許佳凝,給她削蘋果。

晚上的時候,許佳凝讓爸爸去休息,說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許爸爸拗不過,還是不情願的出了房門,輕輕的將門關好。

十點,許佳凝還沒有睡去,她給袁子文打了一個電話。袁子文看到是許佳凝的電話,心裏甚是歡喜。

許佳凝說:“袁子文,聽見我說話了麼?”

許佳凝的聲音很細很輕很無力很微弱,像被折斷的樹枝,風一吹,便不能自已。

袁子文說:“許佳凝,怎麼了?”

袁子文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有些手足無措,他知道自己在擔心許佳凝,無法停止和壓迫的擔心。

許佳凝說:“沒,突然想起來你的才氣,想懷念一下。”

袁子文覺得許佳凝很奇怪,這讓他甚至有些害怕和彷徨,不自禁地重複那句“怎麼了,許佳凝?”

許佳凝說:“沒,那天碰見一個人,刹那間覺得像你。”

袁子文輕輕的送了一口氣,怕被許佳凝聽見,說道:“不會吧,我已經獨一無二了!”

許佳凝忍不住一笑,之後又極其認真地說道:“你可以即興作一首詩詞麼?”

袁子文得意的說:“這有什麼難的,你不論出什麼樣的題我都能做出來。”袁子文說完之後,那邊沒有回音,袁子文小心地問著:“許佳凝,怎麼突然要作詩?”

許佳凝說:“沒,懷念。”

袁子文又是一個人在校園裏亂逛,這是他最好的逃避的方式,但為了許佳凝不禁琴瑟湧起。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許佳凝說:“你最想說什麼,這就是題目吧。”

袁子文聽了,暗自說道:我心中有許多話想和你說,隻是怕你不喜歡聽,而我也說不出口。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我知道自己很軟弱,可是,總不知道如何跟你說。自己多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到底有多久,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袁子文停了一下,答應了一聲:“好!”然後又說:“聽好了,一定要用筆記下來。”

袁子文把自己想說的話,變成了僅僅幾十個字的詞句:

三更雨,無關陰晴。

江楓一片,清吹哪堪聽?

燈影重,阿誰白發生?

移舟深處,醉倒眾千人。

曉來霜欺昨夜心,

指尖多涼,薄衾少暖。

零丁一處,殷殷遣誰尋?

料得百花揉盡,一夢凋零。

日日盼歸至,一代一生一雙人。

袁子文作完,問了一句:“怎麼樣?”

許佳凝聽了之後,眼淚不禁淌了出來,拭著淚說:“好,真好!”

“許佳凝,你哭了——”

“沒。”然後掛了電話。

袁子文沒想到自己會從輕鬆之中一下子跌入凝重不堪,許佳凝的電話早已掛斷,他卻遲遲不肯拿開耳邊。

醫生告訴許爸爸許佳凝的血液出現異常,至於接下來的情況,醫生也說不清楚,許爸爸雖然想知道的更明白更多一點,可是還是強迫自己不要知道的太多,應該往好處想,不然許佳凝就會感覺到異常,可偏偏這樣,自己更是容易胡思亂想,越發覺得難以承受。許爸爸沒有去許佳凝的病房,而是將手中買好的東西放在了走廊的一邊,一個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他這個時候突然覺得非常恨許佳凝的媽媽,一股莫名的恨意不停的翻湧著。

許爸爸給許佳凝的母親打電話,幾次都沒人接,許爸爸一怒之下將手機摔得粉碎,無奈隻好跑到公用電話亭又打了幾次,才算是打通。許爸爸沒等許媽媽說話,大聲地吼道:“張明霞,我是許耀文,如果你還想見自己的女兒就趕緊滾出來。”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又怕許媽媽找不到,回去撿起了被摔的手機。

半個月後,學校的軍訓也結束了,但是許佳凝卻不能去上學,於是學校給她辦理了休學手續。

周末的時候,應婷和何雲澤一塊到醫院來看望許佳凝。應婷告訴許佳凝學校的事情不用她擔心,手續辦好了,學習也不用擔心,休學隻是暫時性的,最重要的是安心養病。許佳凝很感激應婷這麼久一直幫助自己,微微一笑。兩個人於是在一塊閑聊了起來,何雲澤在一旁也插不進一句話,還是許佳凝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這讓何雲澤感到榮幸不已,不過,許佳凝一開口,卻讓何雲澤陷入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