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周圍很多人，他們都像小學生一樣垂著頭，聽著醫生訓斥他們。
“醫生，你有完沒完？”我瞪著醫生的背影，想用眼光殺死他！
白大褂背影震了一下，轉過身，“你醒了？挺快的。”
“我又沒病。”我撐著身子坐起來，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又倒了下去。
“嚴格來說，你的身體是沒病。”白大褂伸出手檢查了一下我的瞳孔，“但是你的精神壓力太大了，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能說出原因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會知道才有鬼。”我不屑地說。
“好吧，你說說看，這些人裏麵有你的戀人嗎？”白大褂閃到一邊。
我看了一眼這群人，果斷地說：“沒有！我沒那東西！”
“這就是症結所在了！”白大褂似乎很專業，“這些人裏麵，肯定有你的戀人！”
“滿嘴胡說！”我又開始煩躁了！
“好了，這件事醫生解決不了，你們自己解決吧！”白大褂走了。
我別過臉不看他們，不多久就聽見陸續出去的腳步聲。
病房裏靜了下來，一隻涼涼的軟軟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小魚，你很在乎我是嗎？”
切！你算老幾！
“小魚，看著我。”
就不看！你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是沒見過！
“小魚，你到底在氣什麼？我真的不懂。”
我氣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再不理我，我就吻你哦。”
“你幹嘛！”我轉過臉瞪著他。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他的表情很哀怨。
可即使是哀怨的表情，他也是那麼美。
“我不討厭你，”我負氣地說，“但也沒喜歡你。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所以有多遠你滾多遠！”
“胡說！”海沙皺起漂亮的長眉，“沒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我永遠都需要你，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你現在還需要我？”我瞪大眼睛，“你已經什麼都不缺了！你已經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人類了，還是一個正常的都市人，你哪裏還需要我？”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我都需要你，非常需要你。”海沙湊過來，一張俊美妖孽的臉幾乎貼到我的臉，“我努力變得和普通人類一樣，是因為我想照顧你，而不是總給你添麻煩。”
是這樣嗎？
我別開眼睛，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向習慣照顧別人的我，從沒有想過會被人照顧。
“小魚，我好想你，好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嗎？”
“你……”
我忘記了我想說什麼，因為那雙誘-惑的嘴唇已經貼住了我的嘴唇。
涼涼的，水水的，軟軟的，嫩嫩的，和我夢中的感覺一模一樣……
有一股淡淡的腥香味道，大海的味道。
貼住我的嘴唇似乎蠢蠢欲動，有濕潤的東西掃過我的唇瓣。
我呆呆地注視著眼前那一汪深藍色，裏麵有我的影子，和濃濃的熱氣。
忽然，濕潤和嘴唇都離開了，那瑩潤的雙唇間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唉……好想深深的吻你，又怕嚇到你。”
我出神地揚起手摸摸嘴唇。
剛才那種感覺，好陌生，和人工呼吸完全不一樣。
可是……並不討厭，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