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疑惑之時,隻聽得身後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章祀扭頭一看,隻見十幾個家仆手持棍棒,簇擁著一位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與一個道士向這邊走了過來。左右無路,章祀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隻見那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來到近前,指著章祀,喝聲道:“你是什麼人?竟敢私自闖進我的府邸。”看來是宅子的主人來了,章祀的心裏正琢磨著托詞,但見從那中年男人身後突然站出來一個老頭,正是章祀在亭子前遇到的那個。那老頭來到中年男人麵前,指著章祀說道:“老爺,我認識他,他就是個呆道士,連朝代和地名都不清楚的呆子。”那中年男人聽罷,將信將疑地打量了一下章祀,他發現章祀手中拿著的那個布帆,扭頭向那老頭問道:“他有什麼降妖除魔的本事嗎?”老頭搖了搖頭,答道:“我看他應該沒什麼本事,恐怕隻是個混飯吃的。”
中年男人聽罷,頓時麵露怒氣,厲聲對一旁的家仆說道:“去把他給我拿下,亂棍打一頓後,送交府衙處理。”說完,幾個家仆便擼胳膊挽袖子朝著章祀走了過來。章祀一見大事不妙,這才剛穿越過來,牙還沒刷呢,就要挨一頓揍,還要被送進監獄。當即驚慌失措地大喊道:“慢!且慢!我有話說。”
聽到他的話,中年男人一擺手,那幾個奔上前來的家仆停住了腳步。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我當然有。”一邊喘著粗氣,章祀的大腦一邊飛快地轉動著想對策。“我會降妖除魔!”最後他硬著頭皮大喊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大笑道:“就你這小鬼,也敢說會降妖除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章祀舉目望去,隻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長的獐頭鼠目的張天師。敢情這個張天師怕章祀搶了自己的生意,所以才出言詆毀。事到如今,章祀已經沒了退路,索性豁出去了。
他大聲說道:“誰說降妖除魔和年紀有關了?”說著,章祀用手一指旁邊的那個管家老頭,繼續說道:“這位老伯年紀最大,難道他最會降妖除魔嗎?”聞言,那管家老頭急忙用力揮手道:“我不會,我真的不會!”
言畢,中年男人身後的家仆皆偷偷竊笑,一時間,連那張天師也沒了話說。中年男人見狀,沉聲說道:“那好吧,你說你會降妖除魔,等一下我就瞧瞧你的手段如何。如果是真的,我必以禮相待,如果是假的,就休怪我劉某人不客氣了!”說完,他讓兩名家仆押著章祀,一行眾人一起向前麵的院落走去。
來到院落的門前,中年男人恭敬地向一旁的張天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隻見那張天師微微一笑,向旁邊的家仆耳語了幾句,三、四個家仆退了下去,不多時,一張黃布鋪墊的供桌便擺在了院門前。桌上正中有紫銅香爐一個,上插三根高香,香爐左右各有兩個紫銅燭台,燭台上點著兩根小孩手腕般粗細的紅燭。另有仙桃果盤兩盤,清水碗三個,皆盛滿了清水,符文紙若幹,朱砂筆一個,浮塵與桃木劍各一。
擺放完畢,張天師站立在供桌麵前,左手曲二指放在胸前,低頭閉目,口中念念有詞。少頃,他突然二目圓睜,右手拿起供桌上的桃木劍,用劍尖飛快地紮起一頁畫好的符紙在燭火上輕輕一掃,隻見那符紙當即便燒了起來,待要燃盡,張天師又將那紙灰迅速挑進了供桌上的清水碗中。如此這般,連續放了三頁紙灰到三個碗中,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幹淨利索。
章祀在一旁看罷,心中暗想:沒想到這個臭道士倒真有點跑江湖的鬼把式。再看,但見那張天師將麵前清水碗中的水喝下,用手中桃木劍向那院門一指,然後將口中所含著的水向前方噴去,如此三次,竟然讓他噴出三團熱浪翻滾的火焰,一閃即滅。最後,張天師左手持浮塵,右手拿桃木劍,原地舞動起來,一時間,道袍飄飛,劍式淩厲,十分的好看。一旁的中年男人看罷,不禁點了點頭,表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