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後，秦楚遣走了助理，帶著林夕和季楓直接下到地下一層車庫，順利找到了她的那輛銀色保時捷。
奇跡公司的地下車庫共有兩層，負二層是外來車輛按小時收費的區域，負一層車位較少，都是公司內部工作人員的停車位，車位與車牌號一一對應，秦楚既能在內部停車場保留一個常駐車位，且還在距離電梯口這麼近的位置，足以看出奇跡公司對於她的看重。
林夕沒有過多打量這輛車，隻覺得銀色的車漆與尋常漆不太一樣，光澤更好，更細膩些。
她一眼掃過這輛車的車牌號，安A-10033。
秦楚踩著一雙高跟靴，率先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優雅地滑進狹窄的車艙內，她笑著對站在車邊上的林夕招了招手，“上車吧。”
“嗯......”
林夕拉開車門上車的功夫，秦楚已經麻利地換上一雙開車用的平底鞋，待兩個人都係好安全帶後，秦楚一腳油門把車開離了停車位。
林夕忍不住四下看看，秦楚的車裏彌漫著一種淡淡的精油香味，到底是女孩子的車，安全氣囊上擺了些色彩斑斕的毛絨物件，有點像購物商場裏抓娃娃機裏的那種。
秦楚見林夕盯著自己的毛絨玩具發呆，隨手撩了下長長的劉海大卷，“看上哪個就拿去，當我送你的見麵禮了！”
林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老師太客氣了......"
"這有什麼，我家裏有的是，都是大衛那小子抓娃娃抓來的，"秦楚咯咯笑了笑，聊天倒也不耽誤開車，眼看著就超過了好幾輛出租車，“大衛你應該認識吧？跟你合作過《七國荼》來著，男一號。”
秦楚倒是個會聊天的姑娘，盡挑些兩個人都熟識的人打趣。如今一提起大衛這個名字，林夕的腦海中還能浮現出他的音容笑貌，大衛是個中法混血的大男孩，深深的眼窩和暗棕色的卷發盡顯法國男子浪漫氣質，他笑起來時還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說話也逗，一點也不像是已經三十歲的成熟男人。
林夕還給他起過一個有趣的外號，她曾跟他開玩笑說：“我看你長得比那大衛的雕像還年輕一些，長得瘦一些，吃得也少，要不不要叫你大衛，叫你小衛吧。”
於是那年的《七國荼》劇組，就平白多出來一個叫“小衛”的人。
“認得認得，”林夕想起小衛來立馬點點頭，“我們都叫他‘小衛’來著。”
秦楚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名字有意思，我要記下來回去好好嘲笑他——”
林夕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秦老師您和大衛是......”
秦楚扭頭瞧了林夕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路麵上，一瞧林夕那兩眼放光的小模樣就知道這姑娘準是誤會了什麼，“大衛啊，他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在巴黎的時候一起租房子來著，他學音樂劇我學編導，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林夕“哦”了一聲，顯得很失望。
秦楚看這姑娘也挺有意思的，生怕大衛和自己不是一對，滿腦子的八卦細胞，不去當個娛樂記者也真是可惜了。
“那你呢？”秦楚照葫蘆畫瓢，接著林夕的話題倒打一耙，“開會的時候你身邊坐著個挺帥氣的小夥子，是男朋友嗎？”
林夕淺淺笑了笑，不好意思道，“秦老師誤會了，那是我的助理。”
“不會吧，你的助理不是蘇白嗎？”秦楚不解地瞧著她，很快又把頭扭回去，“我記得的，他來奇跡公司那年我剛好去法國讀書，見了一麵。”
蘇白啊......
秦楚輕描淡寫地提起的這個名字，林夕聽了不由得心頭咯噔一下。
秦楚見林夕沒說話，餘光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看來這話題是碰觸到她的心弦了。
“按說奇跡的人事部招助理也該在有工作經驗的當中挑，我看你的新助理原本也不是做這行的，剛上手不習慣，你也費了不少心吧？”
林夕本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誰知秦楚反倒刨根究底起來，她剛想說季楓這人學東西上手很快，沒什麼好操心的，隨意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不經腦子就脫口而出：“秦老師，你怎麼知道他從前不是做這行的......”
奇怪了，秦楚與季楓原本應該是第一次見麵，莫非秦楚真的對她的事情一清二楚，連她剛招來的助理都摸清了底細？
秦楚一怔，尷尬地笑了笑，“哦，我看他不愛說話，不像是咱麼這行善於活絡人際關係的，也有可能是性格問題吧......”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尷尬得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