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律師陸凡的單身公寓。
“陸律師，請你再好好回憶一下，何遇約你的前後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任何你覺得可疑的事情。”許顏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然後咬著筆帽，等待著陸凡的回答。
陸凡深吸了一口氣，偷偷瞥了一眼茶幾上的錄音筆，然後幹脆將它拿起來，關掉了錄製鍵。
“哎你幹什麼？”
然而許顏的反應也快，她迅速上手搶下了錄音筆，還沒重新啟動，就聽見陸凡說，“許警官，你想聽真話，就把這玩意關掉。”
“為什麼？”許顏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你的所有語音資料我們都要備案的，如果你所說的不是事實——”
“如果我所說的是事實，如果有人要拿此做文章，許顏許警官，那我就性命堪憂了。”陸凡的語氣比她想象得要輕鬆，這麼人命關天的事情被他說出口，就好像他一天要麵對好幾次生死抉擇一樣。
陸凡的自保，以及他自信滿滿的態度，都讓許顏感覺這個人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隻是因為自己的問題久久沒問道點子上，他倒是先著急了。
那有什麼辦法，許顏手上沒有任何線索，就這麼憑空查案，隻能憑感覺往下問。
但是陸凡的話讓許顏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是說......你懷疑我們警方內部有漏洞？”
許顏不是憑空說出這句話的，這個猜測早在第三次抓捕失敗的時候她就同季楓說過，隻是人在局中，有沒有直接證據，實在是下不了手。
“這話我沒有說，我隻是信不過你。”陸凡諷刺地笑笑，“我聽說你們抓一個毒販子五年了都沒有結果，傻子都知道該是怎麼回事。”
許顏一氣之下站了起來，看來陸凡太過於自大了，甚至把警方都看成傻子，不過許顏張了張口，卻沒有反駁。因為自大的陸凡說的也許就是事實，他們知道自己內部出了問題，卻一直都沒有抓到這個內鬼究竟是誰。
陸凡挑了挑眉，“怎麼樣，許警官，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要錄一些不痛不癢的假證詞回去交差？”
許顏選擇了前者，她點點頭坐下來，然後提起筆來，準備記錄下陸凡的話。
“這個案子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疑點，你沒有注意到。遺囑的洽談是何遇首先找到的我，在我還沒有通知他來處理這件事情之前，他怎麼會知道遺囑的案子在我手裏，你覺得這個信息是誰透露出去的？”
陸凡先前確實刻意強調了這一點，但是許顏查案心切，在眾多信息中遺漏掉了這一條，算是她自己的過失。
“你是說，有人授意何遇來主動約你商談遺囑的問題，並且此人一定和遺囑有關？”
這樣談話就變得有點意思多了。
陸凡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一副並不是很在意的模樣，他往後傾著身，靠在了沙發背上，然後才慢慢說，“遺囑上提到的除了秦哲一先生本人之外，無非隻有三個人——何遇、秦楚和林朝，這無形當中就把嫌疑人的範圍縮小了很多，嫌疑人的動機我認為也在於遺囑上。何遇出事之前，林朝始終聯係不上，但秦楚卻來我這裏不下三次，她一再強調林朝所得遺產的合法性，卻絲毫沒有提及何遇，意見被駁回之後，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