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那一刻，林夕並沒有想到季楓也會出現在這裏。
對於季楓來說，林夕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內，確切地說，是季楓囑咐林夕在這個時間來找秦楚的。兩個人前後在同一個時間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已經到了沒有選擇餘地的地步，秦楚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她就可以放心地利用季楓，讓他進入到自己的勢力當中去。
這正是季楓想要看到的。
絕處逢生時，《餘罪》中的餘罪曾說過，跟聰明的人玩智商，就是要讓她覺得自己比別人都聰明。季楓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聰明人，然而當秦楚得意洋洋地覺得自己完全有把握控製全局的時候，季楓才有機會了解到更多信息。
林夕進了門，先是一愣，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自己也許來錯了時候，不過她很快就打消了這樣的想法，叫她來這裏見秦楚的人是季楓，他不會不知道林夕是來幹什麼的。
“秦老師，我......”
林夕吞吞吐吐地，瞥了一眼就站在客廳裏麵對著她的季楓，示意秦楚是不是應該讓季楓回避一下。
“那你們聊，我先......”
“都是自己人，坐下說吧。”
季楓會意，正要往門外走去，卻被秦楚叫了回來。她打斷了季楓的話，示意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她甚至親自來到咖啡機前做了兩杯咖啡，端到了茶幾的玻璃台上。
做完了這些，秦楚也在沙發上落座，她還是一副關切的樣子，看著林夕，“你媽媽的事情，你恐怕得親自去一趟了。”
林夕一聽，心提到了嗓子眼。當她聽到“恐怕”這樣的字眼時，就有一種沒有道理的恐懼感。
“你來之前，我跟你的助理剛剛說過這件事，”秦楚自顧自地端起一杯咖啡抿下一口，這是她每日減肥的秘訣，她長而卷翹的睫毛眨了眨，從林夕驚恐的麵龐遊走到了沉默不言的季楓身上，後者習慣性地挺直腰杆，雙手搭著膝蓋直直地坐著，“雖然說專家組的技術要優於國內的大部分大夫，但是這世上很多疾病都是現代科學解決不了的，隻要是上了手術台就必定有風險，林夕你可想好了......”
“可，可是——”林夕聽了秦楚的話，第一個想法就是她這是在利用自己卻不願履行承諾的做法。
可是秦楚的話在理，她也沒有理由辯解。
她曾十分信任秦楚，直到秦楚拿出微型竊聽器擱在她眼前時，她才真正意識到秦楚所做的一切都有她強烈的目的性。
這一點上，季楓一早就看明白了。
“專家團明天一早的飛機抵達你媽媽所在的醫院，餐旅住宿我們工作室全部承擔，這件事情我們隻能盡力而為，如果最後的結果不樂觀，林夕，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們......現在人在哪裏？”
林夕迷離的眼神回過一道光來，因為她在秦楚底下頭翻看手機的一瞬間，在對麵的穿衣鏡子裏看到了坐在自己旁邊通過鏡麵看著她的季楓。他什麼都沒有說，隻用他那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看著她，末了，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