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夢與其他待選的妃子一樣,一早就醒來了,但也跟她們稍稍不同,她並不是自願的。天還沒放光,李叔李嬸便把她從被窩中揪出,不知到哪裏找來了幾個女子,在她身上,臉上,頭上,不停的擺弄著,一時說衣服太寬鬆,一時說臉上的嫣紅不夠,一時說發髻凸顯不出貴族的秀氣。寧夢就這麼被折騰著,過早被拉起,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完全理會不了身邊的人對她做了些什麼,她的身體任由她們擺弄,最後,把她團團困住的人終於散開了,她看到了渴望已久的陽光。
陽光?太陽已經升起了?寧夢心中一陣沮喪,她還盤算著等她們弄完後好好睡個回籠覺的。
“真真漂亮啊!”李嬸在寧夢周邊兜著圈子,來回的審視著寧夢,緩慢的腳步似乎是用來配合她一動不動的眼睛的,嘴裏由心的稱讚,眼睛更是不舍挪開了。
在一旁的幾個女子也都看得入神,沒想到剛才看似男子的姑娘經過一番打扮變得如此的精致,心裏還憤憤不平的責罵寧夢糟蹋了這個美麗的身體。
“老婆子,寧夢打扮好了沒啊?”李叔就這麼問著,闖進了房來。
“哇!”剛進來的李叔著實被眼前容顏驚豔的女子驚呆了,一句不由自主的驚叫後,竟呆立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除此之外便隻有心還在跳,像個塑像般。
“真是的,沒敲門就進來!”李嬸敲了李叔一記,嗔道。
李嬸那一記敲打似乎把固定在李叔身上的石頭都敲碎了,他回過神來,沒有回答李嬸的話,倒是稱讚寧夢道:“想不到這假小子這麼俊。”
在一旁的女子們一邊附和一邊掩麵而笑,寧夢被她們看得有些心慌。
“好了好了,我們要出發了。”李嬸邊扶著寧夢邊說。
“李嬸,我自己會走。”寧夢為突如其來的寵溺心慌,她受寵若驚的後退了些。
“臭小子,真是不能待你太好!”李嬸邊罵邊又要往寧夢頭上敲一記。
寧夢抬手抵擋之時李叔也慌忙喝止,最終,那記敲打沒打在寧夢的頭上,也沒打到她的手上,看向李叔,他是喝止了,可並沒身體力行的截止李嬸的手,他像是個看戲的觀客,看到可憐的丫頭被母夜叉似的女主人毒打時,很有同情心的大聲抑製,但到底還是一個看戲的啊,怎能上前去阻止戲劇的發展呢?
寧夢微微拿開擋著眼睛的手,李嬸的手在她頭上方不到一指距離的地方停住了。
“好險好險!”李嬸忽然受驚似的抽回在寧夢頭上的手,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平伏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她的氣順暢後,瞪著寧夢罵道:“臭小子,害我差點打掉了你的髻,再弄一次可多虧本啊!”
敢情李嬸在意的隻是她弄發髻的銀子!
寧夢抽搐的笑了笑,她到底還是不如一兩銀子來得有價值。
三人走出了客房,卻被身後的女子叫住了。
“夫人,你忘了這個頭冠了。”
“哦,對!我差點把這個忘了。”李嬸慌忙走進房裏,從女子手中拿過頭冠,頭冠做得精致,上方是一隻要展翅的鳳凰,前方還以水晶做了珠簾。
“這個是什麼啊?”寧夢看著那個極富美感的皇冠,不詳的預感讓她對那個東西心生抗拒。
李嬸沒有理會她,打著眼色讓李叔把寧夢拉回客房裏,讓她坐會床榻上,幾個女子又是再她頭上弄了好一會,這一次寧夢確切知道她們是在給她安上那個頭冠,不片刻,她的臉前垂落了一串串的水晶珠子。
“為什麼要帶這個?”寧夢頻頻扶著頭,生怕那重物一不小心掉落,砸傷了自己。
“你別管別管。”李嬸狡黠的笑道,那絲笑意是衝著李叔去的,他們倆那不解又極具意思的眼神令寧夢毛骨悚然。
因為在打扮時昏昏入睡,寧夢並沒看到自己的模樣,坐在轎子中的她百般聊賴,觀賞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來,這跟她平時穿的沒什麼兩樣,隻是比之前的紅衣手工精細了些,裝飾也多了些,想不到李嬸還挺貼心的,當她正美滋滋的讚賞李嬸的貼心時,李嬸也在美滋滋的自賞著自己的聰明才智,連同轎子都是豔紅的喜慶色,有誰會想到這妙招呢?想到這,李嬸又不自主暗暗竊喜。
“哇!”
人群中傳來一大片的嘩然聲,使得坐在轎中的寧夢大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