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曖昧讓人變得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義(1 / 3)

Chapter 8 曖昧讓人變得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義

“然然,你知道嗎?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作弊啊,要是被逮住,我死的心都有。”

“你和蕭大俠有何進展,一定要向我彙報清楚,若有半點隱瞞,當心我衝到你們學校找你算賬。”

……

“小葉子,小葉子,”竹喧興高采烈地一頭撞進來,拽著我的手臂好一陣搖晃,我被她晃得有些頭暈,仍不忘將寫了一半的信遮住,回頭問道:“怎麼了?又看見帥哥了?”

“答對了。”竹喧避開了一眾室友把我拉到一邊,笑著說,“好葉子,這次你得幫我。”

“怎麼幫?”我有些納悶,竹喧能言善辯,報考聲樂社失敗後,在文學社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一進去就被內定為下任接班人,讓我羨慕不已。她在各方麵都比我吃得開,有什麼事到了非要我幫忙的地步?

竹喧從隨身小包裏掏出一封書信,笑得迷人而絢爛,露出小狗般的無辜眼神,可憐巴巴且又一本正經地說:“葉紫,我墜入了愛河。你一定替我把我的一片真心轉交到他的手中。”

我一口水含在嘴中險些噴了出來,目瞪口呆,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花癡,鑒定完畢。”說完我感覺有一群烏鴉從我頭頂上飛過,帶著幾聲淒厲的哀叫,偶然還飄下幾片羽毛。

“我是個純潔的人。”竹喧的這句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動作——轉身做嘔吐狀,沒人能忍受她的大言不慚。

“你們這是幹嗎?難道我不純潔嗎?”她話音剛落,就見柳如煙拔腿衝出了寢室,直奔盥洗室,估計是大吐特吐去了。這兩個人當初也不知是怎麼會被安排在同一間宿舍的,以互相嘲諷為樂,整天弄得跟鬥雞似的。當然,不排除這是她們表達感情的另類方式。

“小葉子……你看她們都嘲笑我。”竹喧一臉的委屈。我隻能安慰她:“不要理他們。”竹喧雙眼發亮,聲音甜得發膩:“小葉子,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我……我能收回剛才的話嗎?”我低聲嘀咕。立刻被竹喧凶悍地頂了回來:“不可以!”

“說吧,要拿給誰?”我無奈地答應下來,誰讓我交友不慎呢。

“袁朗。”竹喧笑得諂媚,我仿佛能看到她冒著星星眼,腰肢扭動了幾下。

“好熟悉的名字。”我自言自語。

此時柳如煙剛好推門進來,不屑地撇嘴道:“文學社社長唄。”

我恍然大悟,袁朗在我們學校算是個人物,其一,出口成章,能吟詩作畫,但卻嚴重偏科,如同當年的天才少年韓寒。其二,對軍事理論有超乎尋常的興趣,特別是論起有關特種部隊的知識簡直如數家珍。

我不解地問竹喧:“袁朗已是大四,就算他能接受你的愛情,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半年,畢業那天說分手的事例你見的還少嗎?”

誰知她不以為然地說:“正是因為隻有半年時間,到時候才不會拖泥帶水,好聚好散嘛。”

“靠,你真強大,我服了你。”說話的是一向和竹喧不對盤的柳如煙。我偷偷地抹了把汗,竹喧這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已經打聽清楚袁朗的作息規律,晚七點的時候他一定會在圖書館。小葉子,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竹喧鄭重其事,而我受寵若驚。

把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去做,會不會太抬舉我了?同陌生人說話我都會臉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等驚世駭俗的事,她就不怕被我搞砸了?

“竹子……”我猶豫不決。竹喧笑得雙眼眯成了縫,憧憬著美好的將來:“隻要他看過我的信,就一定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會兒我在圖書館外麵等你的好消息哦。”說罷,她不由分說地將信塞進我的手中。

我勉強點了點頭。

竹喧又附耳道:“小葉子,辦成了這件事,我請你吃飯。”

“得了吧你,”我推開她,拿眼睨她,“我不吃你這一套。”

她嗬嗬一笑,滿不在乎地在我臉上掐了一把:“走啦,快到七點了。”

我狠狠地剜她一眼,算是發泄內心的怨氣。

校海報欄前圍起一群人,我們在經過的時候不時被人撞到,這勾起了竹喧極大的興趣,她興衝衝地鑽進人群,早把什麼袁朗啊、王朗啊拋在了腦後。

“小葉子。”竹喧好不容易擠進去,又奮力探出半個腦袋朝著我招手,“你快來看看。”

我在人潮中擠來擠去,當我終於費盡氣力擠到櫥窗前,就著竹喧的手指所點處望去時,看到的是一張關於本屆校園歌唱大賽的海報,於我而言自然不陌生,其中還有我的一份功勞。隻是,在海報右下角的參賽名單中,我赫然發現了自己的名字。

我明明記得我並沒有報名參賽,難道是我在夢遊的無意識狀態下做的事?

苦思冥想無果,一個念頭在腦中突然閃現。

竹喧用很奇怪的眼神瞅我,我被她瞧得渾身都不自在,有些心虛地說:“你幹嗎這樣看我?”

竹喧笑了笑,淺淺的笑意在我看來有些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中一樣。

圖書館通常隻有在考試期間才會人滿為患,因此,要在每間隻有兩三個人的閱覽室裏找人還是十分容易的。

竹喧拉著我直接上了二樓,看來她為了袁朗,此次準備工作做得極為充足。

她在二樓的其中一間張望片刻,麵露喜色:“小葉子,他就坐在靠門的位子上。”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米色上衣的高個子男生正低著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他留著清爽的板寸,眉目掩蓋在一片陰影下,看不分明。

我深吸一口氣,懷揣著沉甸甸的情書,準備慷慨就義。竹喧卻在此時一把扯住我,手有些微的顫抖,唇動了動:“小葉子,我好緊張。”

我有一絲意外,強悍如竹喧竟然也會展露小女兒般的嬌羞。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不明白,你們倆都是文學社的,平時有數不清的見麵機會,你當麵告訴他就是。為什麼要選這麼原始的方法?”

她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你不懂,這叫情調。”

我差點昏厥。

閱覽室裏光線昏暗,也許是因為人少,僅開了兩盞日光燈。我幾步就走到袁朗跟前,輕輕地喚了聲:“袁同學。”

刻意壓低的嗓音,我以為他不會聽到。但事實上他還是聽見了,緩緩地抬起頭,唇邊浮上一抹笑意:“同學是你叫我?”

我忽然能明白為什麼竹喧會在瞬間沉淪,袁朗的五官不算出色,但是組合在一起如同石雕般深刻。他的笑容不似林森那樣陽光,不若向暉那般沉靜,而是給人一種溺死人的溫柔,甚至帶一點邪侫。對,邪侫,就是這個詞。

幸好這樣的男子並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否則絕對會被生吞活剝,萬劫不複。

我突然有一點同情竹喧,此人,會是她生命中的劫數。她,在劫難逃。

“這個……給你……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有些語無倫次,好好的話到了我嘴裏,反反複複來來回回幾遍,還是沒能說清楚。估計此刻在外麵的竹喧都有抽我的衝動。

袁朗懶洋洋地斜了我一眼,用兩根手指把信夾了過去:“明白。不就是你的信嘛。”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我嘴角一陣抽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給你的。竹喧,你的明白?”情急之下,我總算說完整了一句話。

“明白,明白。”他嘴角的笑意好像加深了,兩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真是要人命的邪惡。他修長手指微挑,拈開了信封。

我張大了嘴,他不會是想取出來當眾朗讀吧?

我下意識地想落荒而逃,竹子啊竹子,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袁朗的彪悍程度更在你之上吧。

“袁朗。”頭頂上方傳來一個聲音,似曾相識。“葉紫?你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