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門外,又毫不意外地“偶遇”到了周宜文那幾個浪子。
煩不甚煩。
寧羅對於周宜文這幾日的連續截堵惱火萬分,依舊是沒什麼好臉色,卻也依舊是拿他沒什麼辦法。
說又不聽,也沒什麼有效的辦法能讓他放棄。
甚至就連他到底真正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辦法對症下藥。
偏這人還不是她現在能得罪得起的。
可卻是必須要做些什麼的了。
她想起了昨晚敬叔那旁敲側擊的隱晦暗示。
是啊!她可以不管她自己“已嫁小婦人”的名節,可某些人卻不能放任著有可能會影響到榮府聲譽的潛在性因素存在。
寧羅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她會有可能被攆出榮府的危險。
福了福身,依舊以淡淡的語氣說道:“周公子實在是認錯人了,奴婢不是公子的表妹。”寧羅略想了想,眼也未抬,接著說道,“請周公子自重身份,小婦人去年就已結過親的。”
寧羅等了兩分鍾,沒有聽到什麼回音,安靜得有些心慌了。她仍然保持著一貫的低眉順目的表情,隻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並沒見什麼異樣。
看到她那表情,周宜文突然覺得很好笑,他立馬就真的高仰起頭,哈哈笑了起來。
笑過後,他以一種輕視的、玩味的、審視的、加上似乎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仍舊把頭壓得低低的寧羅,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嘲笑:“你以為爺就真什麼都不知道,這點把握都沒有!結沒結親,是你一個人自己說了算的麼…”
說到這裏,他突然走近幾步,緊貼寧羅,低了頭湊近她耳邊吹了口氣,輕佻地壓低聲音說道:“嘿嘿,要不,咱們回去驗驗…莫非,嘿嘿,表妹真的那麼愛慕四表哥,就是沒了名節,寧願做個沒名的小妾,也要進我周家的門麼…”
寧羅打了個顫,一身雞皮疙瘩。
她退後兩步,警惕地瞪著眼前這張略顯蒼白、笑得一臉欠抽表情的臉,卻突然又鬆垮下來,生起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對那借口本來也沒有報多大希望的,可事到臨頭了,又生了幾分希冀。
希望還是破滅了。
是啊!他的身份,真要想要她這樣個一沒背景二沒靠山的人,本來也就不是什麼難事。
說什麼嫁沒嫁人,若是那個有權勢的男人自己不介意,這個世道,也沒什麼事是擺不平的。
更何況,她那個莫虛有的所謂的“男人”也隻是能對她自己多了個名譽枷鎖,這種情況下,也確實是擋不到什麼。
於事無補,尚有損益。
寧羅心沉了下去,有些心恢意懶,提不起精神來。
她沒辦法了。
現在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話都一樣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掙紮,在努力!
孤獨的,無援的…
沒有一個人能幫助她,她也不知道能跟誰去求救!
一個人人苦苦地支撐。
隻是,她累了。
自來到這個世界,她都不知道沒有任何的準備,總是遇招拆招,為了生活的所迫,一次次地,遇事硬頂咬著牙扛,都無人知道。緊繃的神經,脆弱的肩膀,也有扛不起疲累的時候。
她也努力過,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地生活,阻在前方的,依舊是一團看不清的解決不了的亂麻。
萬念俱恢!
請原諒她,人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
寧羅整理好思緒,盡量平靜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