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梅香就過來叫寧羅去書房。寧羅忙整理了下衣服,隨便梳洗了一下就過去了。
到得書房門口,見榮源正坐在桌前提筆書寫,寧羅也不知他寫的重不重要,還要多久,怕打擾了他就沒敢出口相詢。梅香又沒有跟來,沒人招呼自己。略遲疑了一下,便自己進裏麵角落坐椅裏坐了,眼觀鼻,鼻觀心。
“那個…已經解決了。”
寧羅抬起頭,看到斜對麵那人,頭也抬,仍舊運筆疾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聲一樣。
要不是屋裏沒有其它人,她都要以為剛才那不是他在說話了。
他說的是昨天晚上那事了:沒多久,寧羅反應過來。
寧羅表情複雜,一些異樣的思緒泛上心頭,她不經有些遊移起來。
原來,他是知道的。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在說那些人在這事上己經不再威脅到她了麼,是說在某種意義上,是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的麼。
還是說那些設計她的人己經幫她擺平了…她想了想,又覺得這不大可能。
隻是,那些人,到底是為的什麼緣由要設計她,又到底是誰跟誰?
……
是不是要問問?該不該問,會不會有些唐突?該問些什麼?又要怎麼問…
寧羅有些躊躇。
安靜,許久沒有聲音。
“出去吧。準備一下,吃完飯了跟我去作坊。”
寧羅於是退了出來,終是什麼也沒有問出口。
果然,吃早飯的時候就聽到了那支金簪被找到的消息,而且還貌似全是個意外,為此,被叨擾的人還每人賞了一個月的月錢。沾了光了。
隻不知,這件事的參與者們,又到底知道多少,知道了些什麼。
寧羅就這麼跟了榮源又上了幾天工。
隻是,新的煩惱又來了。
開始她還沒有在意,隻是覺得似乎每次出去的時候都有些怪怪的感覺。似乎周圍的人在議論著什麼,她待仔細了去聽,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隻是怪怪的,不自在,隻是這樣卻也不知道能去做點什麼。
可能是錯覺。
蒙在鼓裏的,也就隻她一人。
所以,當真正的讓她知道真相時,卻己是指指點點,府裏府外都傳遍了的,己是做什麼都沒用了的。
流言止於智者。
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那天傍晚,她仍舊靠在床上,隨意捧了本書翻翻。
梅墨神色怪異,欲言又止。幾次過後,她終還是沒忍得住,也是因為寧羅平常待她不錯,覺得該提個醒,於是就趴在她耳邊,如此這般。
寧羅哭笑不得,很有些愕然的感覺。
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何在街上路遇的那些女子,總拿了一種很憤怒又很輕蔑的表情斜斜瞥她幾眼,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又拿了嫌惡的眼神一轉,掉了頭顧左右而不看她,似乎看著也是一種侮辱的表情。現在想來,那些女怕大半都是鄭二的愛慕者。寧羅不由苦笑,誰叫他長得一副好皮相。她招誰惹誰了,要被這樣的抵毀。
也突然明白,為何在府裏,總是走到哪都看到有丫頭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還時不時是往她這個方向飛個眼風,等到她看過去的時候又要麼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要麼一哄而散。她當時還在奇怪,是不是她臉上長了什麼沒發現的痦子,使得本就隻是清秀的臉又添了什麼不妥了呢。
而後院眾人那奇奇怪怪的表情,就更不難理解了。
那些花工下人的就不用說了,就是敬叔,遇到的時候也是拿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那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妥當。就更不用說本來就跟她不怎麼對付的梅香了,到現在寧羅也是還沒有數清梅香那複雜的眼神裏有著多少種不同的意涵。
她看不到自己在聽到原來自己是那樣的一個人時是什麼表情,隻是想來肯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