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了這個價,看來是勢在必得。而且還是坐包間的,不知是什麼人…
一萬兩,雖也還有些人能出得起,但也不得不各自掂量掂量。一是不一定值得,再也怕得罪了什麼貴人,於是眾人都沉默。
四下裏安靜,不過是一女人,過了今晚還不是一樣想上就上。這麼一思量,台下就沒人再叫價。
碧珩一抬頭,就見正對著台子的右邊那個包間門口站著一個小廝,剛才該是他叫的價了。
剛才打賞的時候碧珩留意過,那裏麵坐著的是“離鎮鄭公子”。
沒想到會是他。
他還真的說到做到,真的要來贖自己了。
這樣一個每每總是扮“溫潤”的人,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張揚高調的時候。
又想到他雖掌家,上麵也還是有老人在,賺的錢應該也是要入公帳的。私房不可能沒有,應也不多。而他肯為自己這一無名又沒什麼交情的人花一萬兩,而且隻是一夜,還不是贖身錢,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若是真就這麼被贖了,也是不錯,省事兒了,隻是注定了沒那麼容易。
“一萬五千兩。”那是左邊包間裏的吳鏗使了人叫。
“兩萬兩。”右邊鄭鈞又使人叫。
“五萬兩。”右中包間也使了人叫。
“八萬兩。”鄭鈞咬咬牙,再使人去叫。
“十萬兩。”這次連左中包間也使了人叫了。
氣氛壓抑,叫價聲一聲緊過一聲,驀地都叫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心都糾了起來。
而這時左邊的吳鏗本來招了人進來準備再叫的,看看中間那兩位都叫了,猶豫了一下,也就揮揮手讓人再退了出去。
想想不是個事,再沒多久,他就帶了他的人下樓退了場。
他在京中日久,人精一樣的,自然是早就派人打聽到了裏麵那兩位都是誰了,又哪裏還願意再淌這渾水。
“十五萬。”鄭鈞心一橫,又叫了個價。
大不了先挪用了以後再補回去。
右中包間裏桌旁那人又比了下食指示意了下,馬上又有小廝去外麵報數。
“少主…”站在他旁邊的佩劍青年滿腹疑惑。
他家主人好生奇怪:既如此,當初又何必要趕她出門;既然當初不願收留,不管不顧地趕了人家出去,現如今又為何要平白損失這些銀錢來淌這混水。
他們孫家家大業大,雖不在乎這幾十萬兩銀子,卻又何必…
那位坐在桌前的姓孫的所謂“少主”卻是並沒有接他的話,隻是以手製止,又使人遞了張紙條出去,嘴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這才自語道:“有點意思了呢…臨陣換劇本,真沒看出她還有些個應變之力。”
聞得此語,不知他又想做什麼,旁邊的佩劍青年卻是皺緊了眉,臉色有些陰鬱地望著他。
“二十萬兩。”右中包廂的小廝站在門口高聲唱數。
看著包間門口那四個小廝一直不停地出出進進,你方唱罷我登場,碧珩和台下所有人一樣,都有些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像坐火箭一樣的,那數字“咻咻咻”地往上升。為著什麼,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的錢都不是錢,是冥鈔麼。
本來那一萬兩她都已經以為是很多了的,如今的二十萬兩,那該又是多少個饅頭,又可以換算為多少人民幣,若把這錢給她那她都快到好千萬富翁了。
碧珩突然覺得為自己很不值得。
也是,又有哪個素不相識的煙花女子值得那麼多錢呢。
也許,他們爭的隻是男人的一口氣,隻是好麵子罷了,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因為自己。碧珩覺得,也許無論是為哪一個女子,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都會這麼拿錢對砸下去的吧。
話說兩般,右邊包間裏的鄭鈞又聽人報出二十萬兩的天價,難道還這麼往上加麼…直欲一頭栽倒。一時心亂如麻,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是什麼都不顧仍舊與人攀比著往上叫,還是理智一點,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