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病蟲害的猖獗,人們一直想方設法要製服它。這種努力也取得了一定效果,例如法國的果農們就經常用波爾多液防治葡萄霜黴病。波爾多液是用硫酸銅加生石灰製成的一種天藍色的渾濁液,對於葡萄霜黴病具有很好的防治效果。這種液體最早是一個住在波爾多地區的法國農民用來塗抹葡萄,以防別人偷竊的。但是後來人們發現,塗抹了這種液體的葡萄很少患霜黴病,於是大家群起而效仿,人們也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波爾多液。1882年,法國農學家米拉德進一步肯定了波爾多液所具有的良好的殺菌性能,由此開始了人們使用化學農藥的新時代。
但波爾多液的用途並不是那麼寬廣,它隻對某些病菌有殺滅作用,對其餘病菌則無能為力。對猖狂危害農作物的種類繁多的節肢類害蟲,它更是束手無策。有些天然殺蟲劑,例如像砒霜那樣的砷製劑,雖然能夠殺滅害蟲,但對人畜都有劇毒,不便使用。而像除蟲菊、魚藤酮那樣的有機殺蟲劑,均提取自天然植物,殺蟲效果和供應量都很有限,很難被推廣應用。時代在呼喚廣譜高效而又對人畜低毒的新型殺蟲劑。這就是繆勒所處的時代。
繆勒出生於農村,深知病蟲害對農作物的危害。他的家鄉奧爾坦位於景色旖旎的阿勒爾河流域,那裏農業發達,茂密的農作物一望無際,一直綿延到遠處青黛色的群山。這裏的農民本來衣食無憂,可偏偏經常鬧蟲災,嚴重時弄得家家唉聲歎氣,戶戶愁眉苦臉。有時人們也嚐試著用農藥殺蟲,可是又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繆勒兒時的一位好友赫爾曼,就是因為誤食了噴灑有砒霜的瓜果而死去的。
正是因為有了童年時沉痛的記憶,因而繆勒從小就有一個誌願,要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為農民解除蟲害之苦。現在,他拿到了化學博士學位,又經過工作實踐的鍛煉,對有機化學工業有了足夠的了解,他決定要把自己童年時的誌願付諸實施了。
1935年,繆勒開始著手進行一項新的研究計劃,這一計劃是要研製出一種理想的殺蟲藥來。在進行了大量的調研,廣泛了解了現行農藥利弊之後,繆勒為理想的殺蟲藥製訂了七條標準:①對昆蟲有劇毒;②殺滅迅速;③對哺乳動物和植物無毒或隻有微毒;④無刺激性;⑤殺蟲範圍應盡可能廣;⑥長期有效而且穩定;⑦價格便宜。按照這樣的標準,他開始了自己長期而又艱苦的探求。
一開始,繆勒試圖從現有的物質中尋找到這種理想的殺蟲藥。他采用實驗的方法逐一篩選。當時,市場上已有許多殺蟲劑,但是篩選的結果,有些殺蟲劑是含砷的化合物,而砷化物對所有的生命體都是危險的,而且還會積累在土壤中;另一些對脊椎動物是安全的,但對於昆蟲又不具備殺滅作用。有些隻能殺死一兩種昆蟲,對其他種類的昆蟲則無能為力;而另外一些雖然具有廣譜殺蟲效果,可又對人畜有劇毒。繆勒篩選了大量已知具有殺蟲效果的物質,可那種他心目中理想的殺蟲藥卻一直沒有出現。看來,他不可能找到具備他所追求的那些性質的化合物。朋友和同事都勸他放棄尋找那種十全十美的殺蟲劑的幻想,勸他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難道自己的設想真的是空中樓閣?難道自己真的是在鑽牛角尖?是繼續進行下去,還是半途而廢?一時間,麵對同事的勸說,麵對研究中遇到的巨大困難,繆勒心神不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繼續下去,可能會毫無結果,從而影響自己的名聲地位,但一想到飛蝗鋪天蓋地而來,莊稼地裏片葉無存的景象,想到好友赫爾曼的不幸,繆勒又堅定了起來。他要完成自己童年時就立下的誌向,為撲滅農作物病蟲害而奉獻自己的才華。個人的得失算不了什麼,為廣大農民解除蟲害才是大事。就這樣,繆勒振作精神,重新投入了對新型殺蟲劑的研製工作之中。
可是,接下去的研究該如何進行呢?繼續篩選下去,估計會一事無成,在同事和朋友的幫助和指點下,繆勒決定另辟蹊徑,不再隻注意那些已有的物質,他要合成新的物質,以此實現自己的目標。既然從已有的物質中找不到理想的殺蟲劑,那就自己把它製造出來。
從殺蟲方式來說,殺蟲劑可分為三類:一類是胃毒式,害蟲必須吃了這類毒藥,通過消化係統吸收,才會被破壞代謝過程,從而導致死亡;一類是接觸式,它能滲透害蟲的保護膜而將害蟲殺死;還有一類是熏蒸式,通過進入害蟲呼吸道的方式殺死害蟲。在繆勒的那個時期,合成熏蒸式農藥很不容易,因此繆勒把注意力集中在前兩種上,分別進行有針對性的研究。
過了不久,繆勒把他的注意力進一步集中到了接觸式殺蟲劑的研製方麵。這是因為他了解到一個事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其他戰爭中,因斑疹傷寒等疾病造成的部隊減員現象十分嚴重。出於對國家利益的考慮,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科學家,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國家解決這一難題。斑疹傷寒是一種叫做立克次體的微生物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它通過虱子、跳蚤、壁虱等節肢動物為媒介傳染人體。一旦染上,死亡率很高。它的流行季節與虱子的孽生季節相同,多在冬春兩季。人在過度疲勞和全身抵抗力下降時容易感染此病,所以在戰爭和災荒年代,常常可以見到此病的流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斑疹傷寒的流行曾經改變了俄國和巴爾幹前線的戰爭進程。所以,有人曾經把斑疹傷寒戲稱為“戰爭傷寒”。
既然“戰爭傷寒”是虱子、跳蚤在作亂,人們就希望科學家們盡快研製出殺蟲劑來撲滅它們。可它們的口腔全都是刺管型,以吸食人畜血液為生,不會把毒藥吃進胃裏,所以胃毒式殺蟲劑不起作用。因此,繆勒不得不放棄對胃毒式農藥的研製,全力以赴尋找一種觸殺型殺蟲劑,它能夠通過接觸害蟲達到殺蟲的目的。
經過一係列的探討,繆勒把注意力逐漸集中到了某些類型的含氯化合物身上,這些類型的化合物中有些樣品看來是有希望的。開始合成的藥物許多藥效比較慢,要幾小時、幾天後才有效。這些藥物當然是不受歡迎的。他耐心細致地一個一個合成新藥,再加以檢驗。一次次地實驗,一次次地失敗,花了整整3年的時間,檢驗了幾百種藥物,均不理想。他毫不氣餒,堅持實驗下去。功夫不負有心人,1939年9月,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那個月,他查閱文獻時,受到啟發,合成了一種新的化合物二氯二苯三氯乙烷(英文縮寫為DDT),漢語簡稱滴滴涕。經過檢驗,它對各種節肢類害蟲有廣泛的觸殺作用,特別是對跳蚤、虱子、蒼蠅等害蟲,有明顯的毒殺作用,但對人畜則相應比較安全。實驗室檢驗的結果表明,滴滴涕正是繆勒夢寐以求的那種理想的殺蟲劑。實驗終於成功了。這年年底,繆勒向社會正式公開了自己的發明。
實際上,早在1873年,德國科學家蔡德勒就曾經用化學方法合成了滴滴涕,但他不知道滴滴涕對害蟲有觸殺作用,當然也就想不到去推廣應用它。繆勒最早發現了滴滴涕對害蟲的廣譜觸殺作用,把它推向了社會,這是他對人類的最大貢獻。迪姆·勃納斯·李
從千頭萬緒、錯綜複雜的網絡線中,他編織出了跨世界的網絡,並為21世紀創造了一種大眾傳媒工具。
想看一看在過去十年內世界發生了多大變化嗎?進入互聯網,啟動搜尋裝置,敲入查詢命令(請用英文拚寫),你會得到大約3萬條信息。它向你表明你能夠“查詢”到目前網上的幾乎任何東西。你將查詢到你能從南非“螺栓男孩”那買到工業時期的螺母和螺栓,或者在紐約買到兒童玩具熊,還有外國的雪茄煙標簽等。
現在你說什麼?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年頭,你擁有一個鼠標、一個調製解調器和通往互聯網的路徑,你就可以不必受到時空限製,不必付長途電話費,而點到並進入到行星的任何地方。
噢,但是當我們—上下滾動計算機屏幕上的一覽表時,成百個目錄會出現,我們將會發現這樣一個被隱藏起來的“玫瑰園”:“全範圍查詢”約20年前由一個名叫迪姆·勃納斯·李的軟件設計者寫出的一個精彩的小計算機程序。那時候,誰會知道,從這個小小的計算機化的存儲係統中會流出文化變遷、百萬富翁的出現等遍及世界的信息,誰會想到它會形成一個跨世界網絡?
不同於許多已經推動世界發展的發明,這項發明是由一個人獨自發現的。托馬斯·愛迪生由於發明燈泡而名聲大振,但是在他的實驗室中卻有十幾個人為他效勞。威廉·夏克利可以稱得上是晶體管之父,但是他的兩位調研員卻著實幫了他大忙,而互聯網絡則幹脆是由一個專門委員會共同開發設計的。但是萬維網(worldwideweb)卻是由勃納斯·李單獨發明的。他把它設計出來,他又把它普及到了全世界。並且,他比其他任何人更提倡開放世界網,他沒有為此項發明申請專利和報酬。
它首先是在瑞士的阿爾卑斯山啟動的。那一年是1980年。那時,勃納斯·李是歐洲量子物理學實驗室的一位軟件設計師,他花了六個月的時間來籌劃他的廣闊的網絡。他一直想開發出一種“仿人腦方式”處理信息的程序,但是這種程序隻有在開發出瞬時強行記憶裝置的基礎上才能得以開發。所以,他設計出了一張軟盤,當把它放進計算機時,它能夠留下一個人在現實生活中的所有任意聯想。這時我們假定大腦有很好的記憶力,但是有時我們自己卻忘了那些聯想。他稱它為“查詢”(全範圍查詢的縮寫),它是一部從他童年時代起就一直記著的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百科全書。
勃納斯·李把他的這一想法寄托在當時流行的軟件設計上,他模仿出了一種“大型文本”筆記。這個筆記上的一個文件上的句子可以連接到勃納斯·李儲存在自己的計算機上的另一個文件中;他還能夠通過輸入數字(那時沒有鼠標)追蹤到一行話並且自動把它拖到相關文本中。它自己運轉得那麼好,但是那畢竟隻是在“我的計算機”上。
但是,如果他想利用別人計算機上的文件,他該怎麼辦呢?首先,他需要征得別人的同意,然後他將不得不做一項枯燥的工作,他得把一個新的東西接到一個中央數據單元上。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是開放他自己的文件和他自己的計算機——麵向大眾並且允許他們把他們自己的文件接到他的計算機上來。他能夠限製他在歐洲量子物理實驗室的同事們進入他的計算機,但是他為什麼不停止這樣做呢?把它麵向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們開放!讓它跨越整個網絡!在勃納斯·李的計劃中將沒有中心經理,沒有中央數據單元並且沒有密封問題。計算機中的東西可以像網絡本身一樣增加,它是無限製的,他後來寫到:“一個人可以從一個軟件文件跳到一群人中,跳到電話簿中或者參加一場有組織的航行或者幹任何想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