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贏想到這兒,頭越發痛了。
不行,自己不能再放任她這般不知死活下去了。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想必隻要嫁了人,她的那點小心思也就自然而然的歇了。
秦子贏想了想,覺得關於親事這方麵就別指望父親了,長兄為父,隻要自己看好了,就行了,在與母親說一說,想必這事兒也就能定下來了。
事不宜遲。
秦子贏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喊了秀瑩一聲。
這是母親送過來的人,容不得怠慢,所以她自打來了之後,秦子贏便把這屋裏屋外的事情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秀瑩掀了簾子進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萬福才道:“大少爺有何吩咐?”
“我要去母親那裏一趟,你去給我挑身衣裳。”這事兒以前他都不假旁人之手,可自從園子裏多了兩個丫頭以後,確實比以前方便了許多。
秀瑩手腳麻利的給秦黛心找出一套寶藍色錦綢繡萬福紋的長袍,輕聲道:“大少爺,這件如何?”
秦子贏隻看了一眼,便道:“就它吧!”
秀瑩忙上前幫秦子贏換衣服。
“不用了,你下去吧。”
秀瑩愣了一下,連忙低頭退了出去。
秦子贏見秀瑩退了出去,這才換了衣裳,準備往蘇氏那裏去。
“少爺,屬下陪您去。”秦子贏受傷的事兒一直讓薛甲很愧疚,他不知道內情到底如何,以為秦子贏是被強人擄了,才受了傷,因此自責不已。所以秦子贏回來以後,不管他去哪兒,薛甲都要跟著。
秦子贏也拿他沒辦法,左右無事,跟就跟吧!
主仆二人正要往外走,突然見迎麵來了兩個人。
秦子贏微微皺了眉。
是鐵義侯送來的那兩個少年,矮一些的那個叫王勝,年十八,性子沉穩幹練,是追蹤的好手,還有一個叫於海潮,比王勝小一歲,個頭兒倒比王勝高出不少,這人性子讓人捉摸不透,倒更秦子贏忌憚一些。
自打那日他們跟著自己回了秦府以後,便在春暉園中安頓了下來,平日早出晚歸,說是要調查鐵義侯遇襲事件,另外還要查找羞辱鐵寒衣那幾個武林人。秦子贏沒理由攔著,他讓二人放開手腳去查,而自己則是以養病為名,暫不過問一切,兩方人倒也相安無事。
這二人起早貪黑的,有什麼事情從不向自己彙報,如今這個時候迎上來,莫非有事兒要說?
秦子贏心裏閃過幾個念頭,腳下的步子卻是一步未停。
王勝和於海潮二人快步迎了上來,雙雙抱拳行禮:“見過大少爺!”剛回秦府那日,秦子贏交待過,在秦府裏,他們得稱呼他大少爺。
秦子贏點了點頭,下意識的裝出三分的虛弱來,似有氣無力般的問了一句:“今天回來的倒是早,可有收獲?”
薛甲在秦子贏身後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二人,他們分明是鐵義侯安插在少爺身邊的眼線,這二人平日行事從不詢問少爺的意思,有了什麼進展,線索也不同少爺講,分明是沒把少爺放在眼裏。薛甲一麵替自家主子報不平,一麵悄悄的打量著王勝,於海潮二人,好在他是個擅於隱藏心性的人,心裏有事兒從不外露,若是換了那個沒腦子的陸桑,隻怕早就壞事兒了。
薛甲正想著,就聽王勝道:“少爺這是去哪裏?”
薛甲眉頭一皺,當下探出半個身子道:“你什麼意思,難不成少爺平日去哪兒都要跟你講不成?”這王勝未免太過不識好歹,他以為他是誰?
秦子贏拍了拍薛甲,輕聲道:“火氣別那麼大,大家自己人,有什麼話好說。”接著才扭頭對王勝道:“我受傷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想著去夫人屋裏請個安,盡盡孝心,怎麼,有事?”
王勝連忙低頭道:“少爺恕罪,屬下沒有要冒犯的意思,隻是我與海潮調查數日,略微摸到一些線索,想著跟少爺稟報一下。”
薛甲不以為然,暗想你們這會兒想起來稟報了,早幹什麼去了?
秦子贏隻道:“好,你們且等著,我去給夫人請安,左右用不了多長時間,等我回來,咱們再說。”
王勝無法,隻得點頭應了,於海潮從頭到尾什麼話也沒有說。二人閃身讓出路來,目送秦子贏慢悠悠的出了春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