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一波三折(1 / 2)

春無三日晴,清晨落起了春雨,微明的天空中慢慢垂下了一條條雨絲,層層的雨雲遮住了東升的太陽。不一會兒,遠近的亭台殿閣都被迷蒙的雨霧籠罩了。

一整天綰卿坐在窗前看著綿延不絕的如毛細雨,神思恍惚,宮裏庶務命人著賢妃打點。

雁翎心疼地取來一件素色薄棉麻長褂為她披上。

綰卿勉強打起精神,坤寧宮的人還指著她這個皇後過日子,她的榮辱決定著她們的命運,她已經是蕭毅的皇後,蕭毅是她的丈夫,她的天,這也是不掙的事實。

翌日,綰卿得空閑也不乘攆,步行去寒酈宮看望貞淑大公主。

一來著實惦記這個孩子,二來坤寧宮中皆是先皇**中舊人,安撫一下人心。

對這個早早失去母愛,同自己一樣命運的甚至不如自己可憐的孩子,綰卿從心裏疼惜,深宮之中人情冷淡,世態炎涼,年僅6歲孤身一人,有父親等於沒有,皇帝蕭毅不會在意一個已故生前也不是很得寵的皇後所生的女兒,貞淑公主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看見綰卿格外的親昵。

綰卿注意到公主的乳母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沉穩容姓宮女,她穿著雖然平常,奴才身份,但通體簡潔、大方,得體,氣度不俗,綰卿也就略放了一點心,叮囑幾句就回宮了。

回宮的路上,綰卿心想孝嘉皇後身後為女兒想必煞費苦心,走的有多麼的牽掛和不舍。

綰卿一腳剛邁進坤寧宮大門,馮姑姑看見就急迎上來,環顧左右無人,緊張地小聲地說:“皇後娘娘,奴才適才去禦膳房路過禦花園看夏總管在一假山石後與人說話,那人好像是太醫院的胡太醫,神態很詭秘,他們沒看見奴才,我就悄悄地躲到石頭後,豎耳細聽”。

夏總管說:“這事能拿得準嗎”。

胡太醫說:“十有八九是了”。

夏總管說:“這德妃雖得寵,這幾年肚子裏卻總沒有動靜,為這事沒少著急,隻不知道是男是女”,奴才沒聽完,就急的什麼似的回來告訴娘娘。

綰卿的心猛地一沉,秋風未起,扇先折,蕭毅那日走後三天沒再來坤寧宮,自古君心難測,如果此時挽不住君王的心,恐將來要想翻身難上加難,得不到蕭毅的愛,她將在**難以立足,甚至麵臨著冷宮、被廢、賜死,累及父兄。

**中爭寵德妃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而此時德妃天平上的籌碼又加重了一些,天平明顯傾斜於德妃一方。

綰卿坐在東暖閣的炕上一杯杯地喝著珠蘭花茶,苦思沒有良策,眼看著滿滿的一壺茶水見了底,抬頭看到雁翎放在窗台上的沒有繡完的一副蘇繡,白底緞子麵,上麵繡著很鮮亮的一對鴛鴦,活靈活現,綰卿為平複一下紛亂的思緒,伸手取過來拿起上麵別著的細小的銀針繡了起來。

青枚奉命給祥貴妃送東西回來,進門來看綰卿在做活,忙說:“娘娘,這種粗話讓奴婢們幹吧,娘娘細皮嫩肉的做不慣的”。

綰卿手沒有停下來,說:“很久沒有拿針線了,都生疏了”。

青枚也坐到炕上,看著綰卿繡,一下想起來說:“聽說這宮裏頭石女禦手最巧,繡的鳥兒羽毛一根根和真的一樣,她還做宮女時碰巧有一回柳貴太妃看到她繡的東西,很是讚賞,合該她好運,先皇後聽到,就奏請皇上封為女禦”。

綰卿聽著心念一動,先孝嘉皇後看來為人也很機警。

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件事來,曾有石女禦宮中的侍女月牙兒偷偷跑來密報說:“胡太醫與石女禦不清白”,讓綰卿給了點好處打發走了。

綰卿不想管此等閑事,事不關己,又頗同情這些低等的宮妃,她們的境遇也很苦。

想到此,心生一計,對青枚說:“去告訴小德子速去請胡太醫,就說本宮頭痛病犯了,胡太醫上回開的藥很管用,命他再來給本宮瞧瞧”青枚也不解其意,看小姐好好的,這葫蘆裏不知道賣的什麼藥,也不敢問,就答應一聲去找小德子了”。

胡太醫到時,綰卿斜倚在臥榻上,沒有撂下竹簾,胡太醫把了把脈,脈象平穩,沒有什麼異動,心中正自詫異,耳邊清晰地聽到皇後一字一句地說:“胡太醫醫術高明,但本宮知道皇家禦醫這個行當,也有苦衷,如果平常人家有個一差二錯還好辦,但皇室妃嬪身份尊貴,如果有個謊報罪名也不輕,所以凡事還是仔細穩妥不可妄下定論,你們這些做太醫常年在宮中行走,謹慎點是對的,以免殺身之禍,罪及九族”,胡太醫一時沒明白皇後的意思,丈二和尚有點摸不著頭腦,隻怔怔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