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一彎新月掛在天際,萬籟寂靜,綰卿坐在皇宮太液池邊的一塊石頭上,對著靜謐無波的湖水,輕輕吹起一首《平湖秋月》,舒緩流暢,絕美的曲調。
月光如水,灑在明鏡般的湖麵,綰卿一襲白衣,烏黑的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清涼的蕭曲在湖麵輕輕飄過,淡月籠紗,有風拂過臉頰,掠起長發,宛若人間仙境。
不遠處一個人被蕭聲吸引,停住腳步呆呆的,聽得如醉如癡,眼神沉迷。
祥親王蕭玉來宮中給柳貴太妃請安,柳貴太妃留晚膳後,方回轉,無意中路過心中驚異,此曲應為天上有。
問跟著的小太監:“此吹蕭的人是那宮裏的,本王怎麼從來沒見過?”
小太監道:“此乃中宮皇後娘娘,剛回宮不久,不怪王爺不認識”,蕭玉有些悵然若失。
皇宮澄碧摟上有一人也喟然長歎一聲,眼神卻很複雜。
心中千百回的思想,如果她不是穆雲飛的女兒……。
又是一晴好的天氣,雲淡風輕。
“皇後娘娘,孫姑姑問明日去寧壽宮請安,拿什麼吃食”春箐一早走進來問。
“難為她想著,準備兩樣糕點,不苟什麼,宮裏什麼沒有,重在心思”。
這日又是給兩宮太後請安的日子,前一段時間聖慈太後沒在宮中,倒省了許多麻煩。
寧壽宮的聖安太後吳氏,綰卿每次請安都和藹可親,與聖慈太後鄭氏冷若冰霜成鮮明對照。
但綰卿卻時時感到她深藏眼中的精明和銳利,令人不敢小視。
聖慈太後鄭氏子榮登大寶,聖安太後吳氏雖位列中宮,但母以子貴,吳氏不得不退居一偶,**以鄭氏為尊。
聖安太後吳氏無子無女,在冷僻破落的寧壽宮孤獨寂寞日複一日的生活著,平和外表是否有著些許的無奈。
綰卿又命人把江南新貢的精巧鮮果用家夥盛好,自己親自給柳貴太妃送去。
柳貴太妃常年吃齋念佛,於上月去大昭寺禱告,三日前方回,綰卿率**人等迎至東華門。
柳貴太妃對當今皇上有養育之恩,聖慈太後剛產下蕭毅時,地位卑微,按祖製不能親自照顧,先皇讓人抱到柳貴太妃宮中。
柳貴太妃當時並無子女,對蕭毅視如己出,直到六年後聖慈太後升為嬪時,方接回撫育。
蕭毅登基後與其母一並冊封,蕭毅對柳貴太妃頗為孝順,綰卿自然對其另眼相看。
柳貴太妃此刻悠閑地坐在頤馨宮,聽著吳嬤嬤講宮中的新鮮事。
綰卿進來時,柳貴太妃正聽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纖柔的皇後有著一份好感。隱約總感覺她與一個人有幾分相似,沒來由的親切。
柳貴太妃見綰卿進來,體貼地招呼道:“皇後娘娘,中午大太陽的,小心身子”。
綰卿文文弱弱地說:“兒臣哪有那麼嬌貴,宮外兒臣娘家剛送來的新鮮水果,雖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但兒臣不敢獨享,拿點來孝敬貴太妃”。
貴太妃聲音溫柔地說:“吾兒,難為你想著,皇上真是有福氣,娶了你這樣賢淑知禮的好皇後”。
對柳貴太妃綰卿有種本能親近,她不似聖慈太後刻薄寡恩,也不似聖安太後雖慈祥卻有距離感。
柳貴太妃對人親切自然,這可能就是讓皇上願意親近的緣由,更多時候蕭毅在頤馨宮柳貴太妃處,比去他生母聖慈太後的慈寧宮次數還多。
難怪聖慈太後鄭氏常說:“哀家的皇兒,不像是哀家養的,倒像是貴太妃身上掉下來的肉”。
從柳貴太妃宮中出來,已過正午。
綰卿順便上太學裏看了一下幾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