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沒有盤纏的緣故,而進山打獵又太危險,狗蛋建議沿官道走,這樣能夠在沿途的村鎮上弄到些吃的。陽蔭看了看投軍令,好在包袱裏隻有些幹糧和衣服之類的,投軍令和太乙寶典都放在懷裏。他所在的兵營在距玄月都城以北一百八十裏的虎陽城,按一天走三十裏路來算,還需要六天。
時間就這樣在趕路的過程中過去了,而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陽蔭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有些狡滑又有些粗心的狗蛋。到了第五天,兩個人就已經接近了虎陽城外的平型鎮,這是個繁忙的城鎮,因為處在玄月城到北方的交通要道上,所以來往的客商特別的多。而同時,因為春季征兵的關係,鎮上同樣來投軍的年輕人也不少,大多是平民家的孩子。貴族子弟是不會來當兵的,頂多在京防部隊裏呆兩年,也是直接當軍官的,隻有平民家的孩子們把投軍看做人生的唯一出路。
晚上兩個人就住在鎮郊的廉價客棧裏,陽蔭自然是沒有錢的,倒是狗蛋帶著不少的銅幣銀幣。當陽蔭驚訝的問他錢是哪來的時候他卻咧咧嘴小聲的告訴他是偷來的。
在客棧裏住宿的大多是些小本買賣的商隊,此外還有十幾個同樣來投軍的年輕人。客棧老板娘將他們領到院後麵的大房間裏,裏麵靠牆分別排列著兩塊大床板,對麵是窗子。老板娘指指靠窗的位置,說道:“你們就睡那兒吧!”
狗蛋皺著眉頭看了看,猶豫了會兒問道:“老板娘,你們這兒有沒有小房間啊?”
老板娘搖搖頭,說道:“這兒哪有什麼小房間,要住單間的話得去鎮上。你們就將就將就吧,我看你們應該是來投軍的吧,到了軍營別說房間了,連床鋪都不定會有,早點習慣習慣吧,這兒可不比家裏。”
陽蔭拉了拉狗蛋,說道:“那好,就這兒吧。”
把行李放了放,其實也沒什麼行李,就狗蛋的大頭盔而已。兩個人便跑到大堂裏要了些吃的,聽旁邊的商隊的人吹牛講大話,隻聽旁邊一個瘦高個人護衛說道:“聽說北方又要打仗了,到時候戰火一起,生意就不好做了!”
另一個護衛也附合著說道:“是啊,也不知道這場仗能不能打贏!”
“我看難,”又一個護衛插話道,“北漠國兵力強盛,又有備而來,聽說已經打了好幾個小勝仗了。”
“也不能這麼說,小勝小敗算不了什麼。何況駐守在北方的是帝國四大軍團的天穹軍,戰力強橫,加上另外幾大軍團的策應,我看北漠國要攻破防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第四個護衛說道。
“唉,”開頭那個護衛歎氣道,“可惜薛峰大元帥帶著天龍軍和天凰軍駐守在東境,否則給北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進兵來襲啊!”
另幾個護衛也齊齊的歎了口氣,第四個護衛又說道:“聽說東境的大瀛帝國也發動了戰爭,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對手。而且南境、西境都發生了戰事,帝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護衛突然湊到桌子上,小聲的對著其它三個人講道:“我從小道消息上聽說似乎皇帝陛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就要——”
“那皇位要由誰來坐,榮太子,還是閑皇子?”另外一位護衛也低聲的問道。
“這就不好說了,”另一位護衛低聲說道,“榮太子雖然被立為儲君,但畢竟不是嫡子,而皇後娘娘又隻生了位公主。至於閑皇子,聽說他跟神殿的人走得很近,或許也有一爭之力呢,至於其它皇子,雖然大都分封在外,但保不準也會回來爭奪一番。”
幾個護衛說到這也就不再說下去了,又開始談論起各地的風土人情來了。陽蔭則皺皺眉頭,似乎帝國的政治要比他想象的複雜得多。不過這都不是他現在能管得了的,隻要最先關於北漠國攻打北境駐軍的消息或許對他有效,因為這意味著他此去北方也很可能要上戰場。
“也不知道天穹軍怎麼樣?”陽蔭不自覺的自言自語道。
“天穹軍是帝國四大軍團排名最後的軍團,雖然實力不如其它三大軍團,不過也還不錯了,真搞不懂為什麼讓天穹軍駐守北漠,天麟軍西調。大帥嘛是慕陽衡那個老家夥。”坐在對麵的狗蛋突然邊啃著牛骨頭說道。
陽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狗蛋抬起頭來,滿不在意的說道:“集市上聽說書的講的唄。”
陽蔭哦了聲,吃了點東西,很快的天便完全黑了下來,兩個人回到房間,發現其它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都是同來投軍的平民子弟,因此很快的便聊開了。陽蔭和狗蛋的床鋪在最裏麵,旁邊的是個年輕的瘦小夥子,也剛成年,姓柳。對麵兩個則是雙胞胎,父親是個商人,因此買通了官員,把兩個兒子都送到軍隊裏來了,長得白白胖胖的,沒有什麼戰鬥力,路上還被山賊給洗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