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我身後伸出一隻手,死死捂住我的口,將我拖入那條綠蔭路旁的灌木叢中。
我在驚恐中使勁地掙紮起來,直到被拉入到灌木叢深處,那捂住我口的手從慢慢鬆開。
我驚疑難定地盯著眼前這位單膝跪地的黑衣男子,認出他是玉秋驚身邊的黑狼。
我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他冷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請公主救救我家公子!”
我無法聽得分明,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裏,我卻聽出一種刻意壓抑的感情。或許是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真實的感情而刻意裝得冷漠。
但此時我聽到他的請求,卻忍俊不禁起來:“救他?他那樣的人,還需要別人去救麼?”
“請公主伸予援手,拉我家公子一把。”他重複了一次。
見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我不由覺得事態有些嚴重,斂容正色道:“發生什麼事了?”
“公子遭人軟禁。”他一字一頓說得清晰。
“哧”的一聲,我笑了出來。
真難為他能用這麼嚴肅的表情開這樣荒誕的玩笑。
玉秋驚那種人,會被人軟禁?
再怎麼想,也覺得絕不可能。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真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
還是不要理他比較好。
黑狼見我一臉不以為意,補充道:“公子被太後軟禁了。”
夏侯淳?
我心中不覺一動,麵上卻更為不在意道:“太後軟禁公子做什麼?是看中他的財,還是相中他的美貌?若是攀上太後那樣的高枝,也是不錯的。”
“休得胡說!”黑狼冷峻的臉上升騰起怒氣,臉竟漲得通紅。
“胡說?仔細想想,還真不錯。太後身上有公子想要的東西,傾吾有見過太後哦……雖說在年紀上與公子有些差距,但依舊風韻猶存……”
“這是不正常。”黑狼冷冷打斷我的話。
“不正常?那不是應該用在母子身上的措辭麼?”我一笑,“黑狼,你糊塗了麼?竟用在公子與太後身上。”
“他們本來就是母子。”黑狼冷冰冰地一字一頓說得小聲,但還是落入我的耳中。
我微微一怔,繼而一笑:“哦——原來是母子。傾吾還當太後隻有邵王和晉刑公兩位公子,沒想到公子也是。”
“太後確是隻有那個人和公子兩位兒子。”黑狼坦然道。
“那晉刑公晟白呢?”我細細咬了一下右手的食指,問道。
“不過是頂著公子名字的別人。”黑狼答。
我挑了一下眉:“雲詰班的褳?”
黑狼抬起眼看向我,冷酷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繼而有分了然:“原來,你知道?!你在試探我?!”
我微微一笑:“不過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你可不要怪傾吾。誰讓你家公子這麼會保密。若不是從燕岱逸口中得知霓落是以前照顧晉刑公晟白的貼身婢女,若不是當年她從宜檁城牆跳下將事件鬧大,弄得想捂也捂不住,傾吾一定會一無所知的。”
“那……”黑狼狐疑地盯著我,似乎想看透到我心裏去。
我任由他看了好一會,直到他慢慢地低下頭去,我才又是一笑:“傾吾並不在意他是怎樣的身份,他是晉刑公晟白也好,是璟州商賈也罷,傾吾隻知道,認識他的時候,他叫做玉秋驚。那傾吾所認識的,便是玉秋驚無誤。”
是什麼樣的名字,有著怎樣的身份地位,以前有過什麼樣的經曆,都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我隻需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已經足夠。再去拘泥於過去的種種,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和意義。
也許,這也隻是因為我的任性罷了。
黑狼聞言帶著一絲奇異看向我,在觸及我的目光後,迅速地垂下眼去:“請公主救救我家公子!”
我對於黑狼這近似偏執的話語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句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