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徹舌綻雷音,音波滾滾,激蕩在武宗的上空。
所有人都怔神,沒有想到寧徹會以這樣的方式強勢回應,向元琿發起了邀戰。
狩獵場之外,人群黑壓壓,而且還不斷有人朝這邊聚集過來。
寧徹滿麵肅穆,負手而立,就這樣站在狩獵場內,暗處有妖獸在觀望著,但是它們顯然都被寧徹的剛剛那一拳所震懾,被嚇破了膽,不敢上前來。
少年如神槍,傲然天地間,鋒銳無匹,誰可攖爭?
“退散開,全都退散開,元琿來了!”
一聲大喝,人群紛紛朝兩邊退散,讓開了一條丈許通道,通道的盡頭,亦是一個少年,手持承淵劍,衣冠金華,滿頭烏發綁束,如烈馬尾驄一般飄逸,豐神俊逸,眾人皆驚歎,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他一出現,便就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仿佛他一人獨占日華,餘人皆失色。
元琿緩緩走上前,同樣是進入了狩獵場內,與寧徹相持。
“你很有膽量!”元琿的眼睛裏流露出讚賞的色彩。
“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我本以為你夾著尾巴跑路了!”
元琿並不惱,反倒是笑著道:“我為什麼要跑?”
“因為……”寧徹略一停頓,衝著元琿一齜牙,皮笑肉不笑,繼續道,“我想要揍你啊!”
狩獵場外圍觀之人聽到這句話,全都無語,心道這大元帥末孫果真不是一般人,是個奇葩,連隨意說個理由也這麼奇葩,但這奇葩之中還有些霸氣的意思。
果然,連元琿也是失神了一瞬,隨即嗬嗬一笑,道:“不明白你有什麼樣的底氣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因為你一個人將元懷那些在元家不入流的子弟打敗,還是你一拳打死了這頭青眼狼?
這青眼狼雖也是二階妖獸,但正如你所說,不過是被圈養的牲畜,你能將它一拳斃命,也不過是明曉了它的弱點,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相反我擊殺的那隻劍齒虎,可是書院長老前不久才捕捉回來的,野性還在,無論是它的凶狠還是實力可都不是這頭青眼狼所能比擬的。
說這些不是炫耀些什麼,隻是不想你太自視過高了,會讓人笑話。”
眾人聽了這話,都大驚,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緣故,如果真相的確如此,那麼寧徹和元琿之間便更加不好預判了。
寧徹並不為所動:“你錯了,是你自視過高了,因為你還沒有資格評價我自視過高。”
元琿仍是一笑,依然是保持那般風度,道:“這樣的辯論沒有什麼意思,實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衍生,我隻好認輸。
寧小少爺身為大元帥之後,卻口才了得,連我這文官之子都自愧不如。聽說寧小少爺不能修煉,整日在家研讀經義典籍,想要走文仕一途,以往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眾人大嘩,這話太惡毒了。
在大乾王朝,凡是有條件、有能耐、有天賦的人都會選擇學武,所以文官之後若是選擇習武,並不會引來非議,甚至會受到讚賞,為寒門子弟挪空位。
但是堂堂一介武將之後,更別說是戰神大元帥之孫了,若是棄武從文,隻會遭受嘲笑與無盡的恥辱。
元琿這話其實是以退為進,點出寧徹是個不能修煉元力的廢物,更隱含的嘲諷他要走文人之路。
寧徹仰天大嘲,而後衝著元琿重喝:“我說過了,我寧徹該走怎樣的路,不是你所能評價的。我寧徹乃是上天的驕子,尊文宗聖賢,仰武學至強,天生奇才,追求文武雙全,文爭第一,武亦不肯屈居第二!
此外,元琿你欺師滅祖了,你父乃是當朝文官之首,你身為文官之子,卻語氣之中處處透著你瞧文官不起,著實是不忠不孝之輩!”
元琿一直溫文如玉的表情終是在這一刻垮了下來:“寧徹,你過了!你如此汙蔑於我,我今日定然不能輕易放過你。
不過,念在大元帥的麵子上,你若是誠心悔改,跪下向我道歉,我或可手下留情。”
“哈哈哈!”寧徹大笑,而後叱道,“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嘴臉吧,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著自家大人學了一腔的陰陽怪氣便自以為是成熟,真是可笑至極!要戰便來戰,哪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