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山一聽,知道老板娘不是個簡單人物,心頭一緊。
他急中生智:“他在這裏不安分,出去找個漂亮小妹玩玩!”
“漂亮小妹咱店裏多的是,他看不上眼?”老板娘一邊說話,一邊朝餐桌那邊使眼色。
三四個山民打扮的人立即衝了出去。
彭玉山一看不好,正準備下樓尾隨,被留在客棧的三個土匪扭住了。
這三個土匪把彭玉山綁捆了,用一團棉布堵了嘴,推搡著往門外走,一邊故意嚷:“欠老子的錢,看你還往哪裏跑!”
土匪們把彭玉山拖上山,立即用黑布蒙上他的眼睛,往更深的山裏走。
彭玉山的雙肩雙膀雙手被綁得死死的,眼睛蒙著,嘴巴堵著,被人前拖後推。他一邊走一邊想:“老王能不能順利回部隊呢?他會不會被土匪抓到了呢?”
土匪們到了大山深處的一個茅屋後,停下來歇腳。
彭玉山被土匪捆住腿和腳,綁在廚房外的石磨上。
有土匪狠狠踢了他一腳,恨恨地罵:“****的!害得老子飯都沒吃飽!”
土匪們叫這家主人炒菜弄飯,然後扯出彭玉山嘴裏的棉布,開始審問。
“哪支共匪派來的?”為首的一個老匪拿短槍指著彭玉山問。
彭玉山的眼睛蒙著黑布,啥也看不清。但他嘴裏硬:“老子是正經生意人,販草藥的!”
“你那個同夥跑哪裏去了?”持槍的老匪追問。
“他出去找小妹,關老子毬事啊?”
“店裏的小妹為何不要?偏偏要去外麵找?!”
“你們哪裏見著店裏有小妹啊?店裏哪有小妹嘛!”
彭玉山說得對。土匪也沒見客棧裏有小妹。如果有,他們早就找小妹“開心”了。客棧那個老板娘是個親匪派,是曹振亞手下幾個小頭目共用的女人。她當時那麼說,隻是為了通知土匪抓人。
這家茅屋的主人曾被曹振亞匪部抓去當過挑夫,土匪們都認得他。漸漸地,他這裏成了土匪的驛站。土匪搶來的肉和米,有時會放在他這裏。但這主人並不壞,他這麼幹,隻是為了賺點吃的養活自己和他的瞎子老母親。
隨土匪進山的肥胖少婦主動幫著燒火。
這個少婦是牛石鎮附近杜鵑山下人。那曹振亞逃到九龍山後,個把月沒喝人乳了,心裏癢癢的。便吩咐手下幫他弄產婦。他特意叮囑:“弄年稍年輕稍好看的就行,這年月,管她娘的生頭胎還是二胎!”
土匪抓她時,這個少婦一個人帶著沒滿月的嬰兒在家。家裏其他人下田勞作去了。
在牛石鎮客棧裏,土匪一撥人追偵察員老王另一撥人抓彭玉山時,她本可以有機會逃脫。但她感覺彭玉山是解放軍的人,是抓土匪的好人,她打算“老老實實”進山,尋找機會解救彭玉山。
少婦在燒火時,聽到茅屋主人說:“解放軍不來,這些畜生還得害人。”
少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故意問:“你不是土匪?”
“我不是!但我沒辦法。他們說,我不老實,他們就殺我的瞎子娘!”茅屋主人低聲說。
“他們是入冬的蜷鈴子[方言,指蟬。],活了久了!”少婦肯定地說。
廚房裏忙乎了一會,臘肉、熏魚的香味就飄散開來。土匪們垂涎欲滴,叫上那個隨同他們來的產婦,一起圍在飯桌上開始喝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