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流深撐起上身,靠在舟邊,完全不在意身上破碎的法袍,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舉止優雅閑適,抬眼笑容輕淡:“幸好不是狹路相逢!”
視線一轉落在半空的悾悾老頭身上,輕頷首道:“多謝大顯助我!”就是那神色怎麼看都少了些許真誠,多了一絲五味雜陳的無奈。悾悾老頭捋著胡須,笑眯眯說道:“無妨,順勢而為!”
牧雋撩起衣擺盤膝坐下,視線落在曆流深身上破爛的法袍,臉頰揚起笑意:“上君怎麼在此?”
曆流深伸手彈了彈破碎的衣擺,伸手指了指天空:“兩年前從冰峰頂的時空裂縫中出來,又被拖進了冰穀中,今日幸得大顯出手助我,否則吉凶難料!”突又傾身說道:“牧師妹能否告知這是哪方界域?”
“太幽界域,此為北海,而你剛出來的地方被稱為冰劍幽森。”牧雋輕描淡寫帶過。
“牧師妹又怎會在此?”曆流深視線落在牧雋身後白發藍眼的美人一息,眼神幽暗:“難道是從陰雲長穀中的龍宮傳送而來?”
“看來曆上君已經找到大青龍的寶藏,不知我們之間的協議還能否兌現?”牧雋挑眉輕笑道。
曆流深身子再次靠回舟弦,雙手交握在腹部,清瘦臉上笑容漸濃:“牧師妹既已挑過,想必剩下的都已看不上眼……”
牧雋眨眼,曆流深此言之意:“已有人先於你們進入龍宮?”
曆流深笑容淡去:“難道不是牧師妹?”
牧雋輕笑道:“我被困在殞嶙深穀十七載,一年多前才得以脫身,便來到太幽界域,哪裏有機會去尋找大青龍的寶藏?”不過牧雋腦海裏卻有兩個人選。
“十七載?”曆流深眉頭緊鎖:“當年在安十二城發生了什麼?”
牧雋想起此事,便覺左肩在隱隱作痛,垂眸低語:“江崎雲被魂獸窮奇反噬,我被它所傷,又遭安五思追殺,想盡辦法脫身落在殞嶙深穀,一呆便是十七載……”
“竟是如此!”曆流深神色染上了冷厲:“安五思……”
“往事不必再提,”牧雋搖頭,笑容淡淡:“不知上君接下來如何打算?”
“牧師妹要去何方?”曆流深見牧雋不願提起此事,便不再追問。
“修者自是隨遇而安,遊曆四方。”牧雋想了兩息:“如果上君想要返回北嶽修界,小修或許能幫到一二。”
“正如師妹所言,”曆流深頭後仰放在舟弦上:“修者遊曆四方,既來到這方界域便是機緣,不若我隨師妹一道,可好?”
“不好!”潮汐伸手扯扯牧雋的衣擺:“他身藏魂獸,而冰劍幽森的凶物最喜食魂獸,若一道同行,如何通過冰劍幽森?”
曆流深眉目微動:“魂獸?”眼神轉而疑惑:“身上藏有魂獸,我自己怎會不知?”
牧雋傳音給悾悾老頭:“您老能否查看他身上的魂獸?”
“不能,但能感應他身懷凶物。”悾悾老頭遲疑兩息:“適才在冰劍幽森便是憑此尋到他的蹤跡,本想以他為誘餌……”
牧雋默然,怪不得曆流深先前的表情如鯁在喉般,原來是被悾悾老頭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