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大概是繡娘來到這世界後,最累的日子。每日除了學習婚禮習俗和婚嫁注意事項,還要忙著喜袍的趕製,從不曾後悔的繡娘,真的泛著酸泡,這鳳冠霞帔什麼的,真是遭罪。
沈氏每日忙著教授繡娘的常識外,還要照料西坊,好在玉巧建存懂事,在旁幫襯不少。
累了半月,九月初八如期到來。
繡娘前天回沈家村,住在張二娘家,一早就被二娘叫醒,早早吃過早飯,便是梳洗,打扮。忙活一上午,耳畔聽著二娘和大嫂念叨“一疏疏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疏玄孫滿地,”繡娘聽罷,身子禁不住打個冷顫,讓二娘早早弄個發髻攏好作罷。
接過大嫂遞過來的甜棗,餓的有些過頭的繡娘,直接奪過囫圇吞下,二娘一側好笑睨著繡娘,笑道:“繡娘這甜棗,寓意早生貴子,繡娘這般吃法,估摸不久後在沈家村就該添幾個大胖小子了。”打趣的話一落音,周遭頓時響起不少附和聲,羞得繡娘滿麵通紅。
傍晚時分,迎親隊伍來到沈家村,繡娘攪著手中的絲帕,又是緊張,又是欣喜。緊張是日後與慕白相處恐怕不同了,欣喜是這輩子也算是嫁人了。
由著大嫂幾人牽著穿上喜娘服,戴著紅蓋頭一步步朝慕白走去,到了慕白麵前,大嫂緩緩將繡娘的手交到慕白手中,周遭眾人眼眶禁不住泛紅。
紅蓋頭下的繡娘,看到一雙被紅色喜服包裹的修長雙腿,手被慕白牽著,感受著慕白的強勁,略顯粗糙的手,摩挲著小手,不知為何?繡娘心中陡然湧上萬千念頭,隨著一聲刺耳的喇叭聲響,驚醒了思考的繡娘,甩掉腦海多餘的思緒,緩步跟上慕白的步伐,朝井泉鎮走去。
坐上轎子,一路聽著喇叭聲,談笑聲,繡娘的心漸漸冷靜下來,不知多久,轎子停了下來,媒婆聲音響起,接著便被慕白牽了下來。
想必是到了井泉鎮,繡娘接過同心結紅繩,與慕白牽著走進了院子,後院坐滿了人,到處彌漫著歡鬧聲。
許是最近太過勞累,繡娘整個人迷迷糊糊,機械的聽著媒婆的聲音,行完周公之禮,便聽到禮成,送入洞房的聲音。
坐在新房中,繡娘總算有機會好好休息,伸手想要掀開紅蓋頭,卻顧及著大嫂臨走前的交代,緩緩收手,聽著屋外慕白招呼客人的聲音,心中很是平靜,都是沈家村的人,彼此之間都熟悉,沈府那邊也派人過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雙腿都有點酥麻,打著瞌睡,陡然聽到門扉開啟的聲音,繡娘急忙端坐。
慕白有人攙著進來,想著洞房之夜,眾人也沒再鬧,進屋後,踉蹌的慕白瞬間恢複,渾濁的眸子倏地明亮起來,屋中紅燭搖曳,給新房填了淡淡的朦朧。
繡娘一人端坐在床邊,一雙青蔥的小手不自然的搭在膝蓋,大抵是有些緊張,膝蓋處的衣著盡是褶皺,慕白笑了笑,拿起一側的喜稱挑開了後蓋頭。
愣愣的盯著端坐床邊的繡娘,鵝蛋小臉瑩潤白皙,許是憋了太久,兩頰泛著淺淺紅暈。大眼羞怯望著慕白,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小巧翹挺的鼻翼,粉嫩紅潤的小嘴,微微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