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帝似乎有感知危機的能力,這一點等回去確認。
此時陸川特別好奇姥爺臨走前給他的那個鬼門,埋葬著冥王的地獄是什麼樣子。
隻是旁邊可能有死鬼大舅在監視,這個時候去鬼門那裏很容易被發現,鬼知道大舅會做出些什麼事情。
經過商量,大人們決定不叫靈車不去火化,直接把杜欽的貼身衣物裝進骨灰盒裏埋葬。
殯葬兩天,陸川跟父母有了短暫接觸,他發現父母身上依舊有著無法改變的舊時代烙印。
父親總是對未來充滿了恐懼,每天害怕著明天吃不上飯穿不暖,把所有賺的錢攢了起來,借此讓他感覺到安全,整個家庭還是靠母親微薄的工資過活。
而母親依舊有著非常壞的脾氣。
陸川很多次都跟父親說這種生活狀態是不對的,不能守財,越攢錢越沒錢,而且承擔家庭責任的應該是男人。
但父親總是置若罔聞,指責陸川還是個小孩,不懂沒有東西吃時的恐懼。
陸川再一次覺得,如果能自立生活,就別跟父母住在一起,否則會發生很大的矛盾。
殯葬完成,陸川立刻買了當天的火車票,想趕回學校。
陸母杜雲道:“你也不多待家幾天,跟老媽好好聊聊天。”
生活在這種家庭裏,一個女人承擔著家庭,杜雲活的很累,她需要兒子作為精神支撐,哪怕隻是陪她說說話。
然而陸川卻想馬不停蹄的逃離。
陸川道:“媽,我學校還有事情,等放寒假回來。”
杜雲無語,這暑假過去還沒一個月,寒假還早來。
這是刻意的疏遠嗎?
見母親臉色不太好看,陸川有些遲疑,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媽,怎麼說,你跟我爸,如果能離婚,你們就離了吧,你過你的,他過他的。”
聽到兒子說出這種話,杜雲更加不可思議,驚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哪有孩子勸父母離婚的。”
陸川道:“痛苦的將就不如愉快的分開。”
杜雲更加不悅:“你這孩子怎麼說你,說話不走大腦,離婚了你讓我上哪去住,你知道在村莊裏父母離婚對一個小孩影響多大嗎?以後找對象都不好找。”
陸川招手攔下一輛出租,道:“好吧,好吧,就當我沒說,我走了,寒假回來。”
說著,陸川上了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喂,生活費還有嗎?”
杜雲在出租車後麵追了一會,沒追上就停了下來,一張落寞的臉承載著兒子離去的背影。
車漸行漸遠,陸川在車上也感覺不是什麼滋味,也許不能以這種態度對待母親,可是母親給他帶來的傷害太深,如果高中沒有女友把他拯救出來,也許他的人生將徹底完全跟死鬼大舅一樣了。
等待他的隻有孤僻的人生和最終一瓶冰涼的203。
母親根深蒂固的觀念是我生了你,我給你了生命,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必須感恩戴德,她並不在乎把孩子生在什麼樣的家庭,給予什麼樣的生活條件。
很多時候,這也是那個死鬼大舅所遭遇的人生。
絕望的人生。
火車窗外掠過無限的風景,來到大學所在城市時已經是夜晚八點,陸川下了火車立刻給豔帝打去了電話:“老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