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紀的時候,宴會通常都是在如新年和聖靈降臨節這些基督教重要的節日才會舉辦,而會有正式文字記錄的宴會,一般都是屬於那些非常重要的盛宴,注入某貴族的婚禮、亦或者是國王加冕和大主教任職時的宴會。而另外的一些普通的宴會,則是在如葬禮、家裏男孩的成人禮舉辦,偶爾在豐收、當地教區行會的保護神節日、各種市政場合、有時甚至在比武時也會舉辦宴會。
由此可知,宴會並不是一個可以隨意舉辦的東西,而且大多數時候邀請的對象,除了與主人的關係十分親密以外,絕大多數都是一些有著顯赫地位或身份的存在,例如本地的神職人員亦或者貴族騎士們,而且,這些對象之中,是絕對不可能包括戰俘的!
正因為出於後麵的那種認知,所以此刻正身處宴會之中的米拉,心裏還是拿不準傑拉爾到底打算做什麼,他不知道傑拉爾特意宴請他們明明是戰俘這一屈辱身份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
出於這樣的顧忌,即使米拉身邊的其它騎士,此時已經因為宴會進行了一陣,逐漸陷入到宴會的氛圍之中,開始一邊叫嚷著一邊大口的飲酒,他也還是一直板著臉龐,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輕鬆表情,真要說的話,在那嚴肅的臉龐之下,隱藏的明顯就是害怕畏懼的表情,畢竟,城牆上的那個傑拉爾留給他的可怕印象,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也絲毫不能感到輕鬆。
“米拉大人,那個家夥已經回來了。”人群中自然還有著許多忠誠於米拉的騎士,細心的他們顯然也是早就注意到了米拉臉上的表情,所以在注意到宴會大廳的入口處傳來喧嘩聲之後,一名騎士在確認是傑拉爾來了之後,就立馬急匆匆的跑來向米拉彙報到。
來了嗎?騎士的聲音讓米拉終於從內心的掙紮中解脫了出來,畢竟在這之前,她一直在糾結的事情,也就不過是在猜測傑拉爾的打算罷了,現在既然正主來了,那麼他也就可以結束那毫無意義的胡想了!
老實說,看到走在人群簇擁下的那個少年,很難讓米拉將他跟半個月前城牆上那個狀若惡魔的人聯係在一起,那個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卻僅僅依靠那凝重的氣勢就將自己壓倒,使得自己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的家夥,怎麼可能會跟此刻眼前那個滿臉帶笑,溫和的同身邊同伴開著玩笑的人是同一個家夥!
可是就算是心裏千萬個不願意相信,米拉還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少年跟之前的那個家夥確實是同一個人,因為就算是相貌可以改變,那個人身上那種氣場卻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就算是麵帶微笑,也依舊是讓人看不透的家夥。
這邊米拉在悄悄的打量傑拉爾,傑拉爾那邊卻也在同時打量著宴會之中的所有人,別看他一路走過來都並沒有怎麼停留,即使偶爾跟遇到的人搭訕個幾句也是很快離開,但就是在那短短的時間裏,他卻差不多把大廳之中各個人的神態動作都看在了眼裏,自然而然的,米拉臉上那複雜的神情,也是一絲不差的全部落在了傑拉爾的眼中。
那個家夥還在害怕我嗎?用眼角的餘光再次打量了一下米拉的神情動作,傑拉爾一邊客套的跟奧爾良城中原來的富豪說著話,一邊在心裏默默的想到。
雖然在拿下奧爾良之後,附近幾個小城堡的領主出於自保,都很果斷的派出使者來向傑拉爾示好,同時隱晦的表達了他們可以背叛法國投入他懷抱的意思,但是對於這些自己送上門來的家夥,傑拉爾卻幾乎沒有多大的興趣,畢竟,能夠果斷背棄自己宣誓效忠之人的家夥,隻要有了足夠的利益,要他來背叛傑拉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相對而言,雖然在奧爾良的守衛戰中,並沒有特別出彩表現的米拉,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反而更加能讓傑拉爾看的上眼,因為即使是到了奧爾良即將淪陷的最後一刻,他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向自己討饒。
像其他的那些小毛病,畢竟都是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來將其克服的,而他那種天生骨子裏對於自己身為一個騎士的執拗,對於傑拉爾來說卻算的上是一種難得的美德!而且,對於傑拉爾來說,他也確實是非常需要一個人來作為改善他跟貞德之間關係的橋梁,而能夠被貞德委以重任留下來防守奧爾良的米拉,明顯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不二人選。
“大家都先靜一靜,雖然宴會的時間對於大家來說無比寶貴,不過我這裏還是有一些話,必須要對著大家說出來!”就在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傑拉爾就已經走到了大廳中一處特意留出來的顯眼的位置,他一邊朝著所有人做了做手勢,一邊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