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借刀殺人的手法,用得還真不錯,卻也小瞧了她。
陶至涼目光閃了閃,望著周圍三三兩兩等待著的病人及家屬,他走到古小苗身邊坐下,揚手設起一個結界,才低聲問道:“你猜到了?”
“嗯。”古小苗應道,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天早上媽媽和她對話的情景,內心一陣悲涼。
那天早上,苗庭芳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古小苗之後,才抹幹眼淚,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小苗,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想利用我們,讓我們做替死鬼,我們不能照她的意思去做。”
古小苗在傾聽的時候,已經隱隱產生了這個念頭,但她生怕自己想多了,所以沒敢在媽媽麵前提起,既然媽媽說開了,她自然不會隱瞞真實的想法:“我知道。”
“你知道?”苗庭芳有片刻的迷惘,但很快明白過來,不禁露出讚賞的眼神。“不愧是我的女兒。”
“不過是兩批人在搞內鬥,拿我們當槍唄。”古小苗不屑地輕哼。
母女倆獨自生活的經曆,讓她們磨練出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本領,再加上她們本就是聰明的人,靜下心來一琢磨,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想通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懷疑,你爸忌日那天,我遇到的……不是你爸。”苗庭芳的話裏有一絲不確定,又擔心古小苗無法理解她的意思。“你的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但你出生前的那些事兒,他就說得不清不楚了。”甚至有很多地方含糊其詞,試圖轉移話題遮掩過去。
苗庭芳剛開始或許被蒙蔽過去,但後來她忍不住一次次回想當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奇怪,發覺那個假扮她丈夫的鬼(又或者是人)所露出的破綻也越多。
如果真是相處多年的夫妻,不可能隻記得女兒的一切,卻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事。那麼多年相處的點點點滴,不是說忘就忘了的。
會忘,代表著要麼不愛了,要麼根本不知道。
是不愛了嗎?
她可不這麼認為。
丈夫還活著的時候,最喜歡把那些事掛在嘴邊,時不時拿來打趣她,不可能一轉身便遺忘了。
所以,她隻能大膽的推斷,那天遇到的,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
既然不是,那麼那個有心假冒,想騙得她信任的鬼(人)便其心可誅了。
說不定,這不過是某個人所設的一個局。
當苗庭芳把所有的疑點告訴古小苗時,古小苗立即道:“所以,是有人想讓你恨他,找機會對他下黑手?”
這個“他”是誰,不用問,自然是指陶至涼。
“不管是不是,有人針對他是肯定的,所以小苗,我們逃吧?遠遠的離開這裏,躲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苗庭芳緊張地拉著古小苗的手,整個人激動得站了起來。
“逃?”古小苗呆呆地重複著這個字,臉色猶豫不定。
她一時下不了決心。
這座城市是她的故鄉,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有她的童年玩伴,有她的同學和朋友,還有所有伴隨她長大的記憶,快樂的,不快樂的,不一而足。
這是她前麵二十三年的人生,她原以為,也將會是她今後所有的人生。
就這樣放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