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陶至涼曾兩次潛進她的房間,一直守到天將亮的時候才離開。他每次都很小心,來去的過程中沒有弄出半點聲響,可他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大了,再加上有兩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身上,似要將她的後背燒穿兩個孔,就算睡得再沉也被他弄醒了。
望著床上僵硬而充滿防備的熟悉倩影,耳邊傳來她刻意控製著的細小呼吸聲,陶至涼深深深深的歎了口氣,拉過屋裏的椅子,坐在床頭邊上,柔聲對古小苗說:“小苗,不要生氣了。”
古小苗一動不動。
陶至涼小心斟酌著字眼說:“小苗,你知道,巧夫人她有讀心術,隻要接觸到你,便可以知道你的所思所想,如果我提前告訴你,會左右你的心思,那……”太過刻意的討好,不但無法引起巧夫人的好感,反而會被巧夫人嫌棄,進而排斥,到時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但巧夫人的雙月環,他卻勢在必得,一定要拿到手,否則不會一直隱瞞著她,把毫不知情的她帶到這裏來。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古小苗會因此而生他的氣,這是他的失策之處,也是因為他不太懂得女人心的緣故。
一個女人,她可以陪你吃苦,可以陪你受罪,可以為你赴湯,可以為你蹈火,甚至願意為你拋棄一切,可偏偏無法忍受心上人的不在乎。而陶至涼的隱瞞,在古小苗看來,就成了另外一種不在乎的表現,她又怎麼能不生氣呢?
古小苗還是躺著不動,但呼吸明顯有些急促了。
陶至涼自然不會放過這點細微的變化:“你可是怪我不信任你,所以凡事瞞著你?不是的,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這麼多年來,我已習慣了一個人做決定,不管遇到什麼事,總習慣了自己一力承擔,就是怕秦風他們將來有一天會因為我錯誤的決定而送命了。我對他們尚且如此,又如何能忍心把你拉進來呢?”他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那麼多話了,說完後顯得有些喘。
稍稍平喘後,發現古小苗還是沒有反應,他又繼續絞盡腦汁地回想自己的錯處,繼續認錯:“你是否怨我,怨我忍心在旁邊看著你陷入危險中,卻不出來救你?我隻希望你知道,你受傷,我一樣會心疼,一樣會難受,甚至比你更疼更難受。但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你身上的那顆如意靈珠有太多人覬覦了,你必須有強大的實力保護自己,尤其是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說到底,古小苗的心結,陶至涼的隱瞞,不過是男女雙方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然後又缺乏溝通才引起的。
在陶至涼看來,古小苗的實力不夠,萬一哪天他不在身邊,她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為此他隻得忍下心中的憐惜與不舍,強迫自己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身陷險境,不到最後一刻不出手。可實際上,那個看的人比身陷其中的人更難受,尤其是心靈的煎熬,更是辛苦百倍千倍萬倍。
但站在古小苗的立場,則成了他袖手旁觀,並不關心她的死活,她肯定是會傷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