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西寧與張思國聯合進行的,對以故意殺人罪依法判處死刑,而罪犯本人對一切罪行供認不諱,一再表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而拒絕上訴,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核準《死刑執行令》,已經槍斃了三個來月的張頂娃的那兩個把兄弟的傳訊,毫無新意。
“我們原以為隻是去打一架!就去了!那個姓趙的賭頭很壞!我倆也輸過錢!”仍然是一副三角眼的“老麼”,氣色看上去可真的是要比幾個月之前,綁著自己的老大來刑警大隊裏投案自首的時候好看了許多!當然,那隻有他自己知道,這臉色的良性變化同幾個月來,去跟著自己的新任老大司馬文騫幹盡人間壞事,司馬文騫給他分了大把的現錢供他去好好地吃喝玩樂,跟換了一根新腸子似的給滋潤出來的!
“想不到沒輪上我們動手,老大就從懷裏抽出砍刀來,一下子就把姓趙的砍了!”滿頭滿臉都又平添了好幾分市井俗氣的“二爺”,嘴巴裏卻一字不差,對刑事警察們說得全是老話。
“我倆一看,出人命了!全嚇傻了!問老大怎麼辦?”大魚大肉地喂好了肚子,說出話來中氣十足的“老麼”與把兄弟一唱一和。
“老大光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倆說,死了人!跑不掉的!就勸他自首!”受了不少有錢的胖女人不小數目恩惠,變得跟一個店小二似的“二爺”配合默契。
“那?他馬上就同意了嗎?”莊西寧威嚴地問。由於是詢問證人,而不是審訊犯罪嫌疑人,所以莊西寧警督把他們兩個把兄弟禮貌地讓進辦公室,讓他們坐在自己那簡樸辦公室裏麵的普通木製靠背長椅子上,還親手用兩個一次性的塑料杯子,給他們把兄弟倆各自倒了一杯水。“老麼”麻木不仁地蹺起一個二郎腿,不識抬舉地一個勁地晃得別人的眼睛直發暈,而那個“二爺”卻麻麻利利地趕緊對著水杯一欠身,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把莊西寧警督給他放在木頭茶幾上的塑料杯子給捧起來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口渴,立馬像被玉皇大帝獎賞了瑤漿禦酒似的伸出小細舌頭給添了一下!
“難道,他連一個想逃跑去哪先躲一躲的心思都沒有去動過?剛殺了人就想來自首嗎?”莊西寧沒有功夫去搭理“老麼”的不懂得禮貌和“二爺”的刻意巴結,他看了一眼剛剛去了一趟兒洗手間才回來的張思國警司,示意張思國把“老麼”弄到另外一間房子裏另外單獨詢問去。然後他雙目炯炯如火,又緊緊地盯著“二爺”去追問。
“沒有!他說他想逃跑!說他不想就這麼去死!他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他大姐的養育之恩呢?”當了幾個月按摩師,小臉白淨了許許多多的“二爺”又一次欠起了自己的臀點頭哈腰地說:“對了!他特別掛念他大姐!說還欠著他大姐錢呢!”
“那後來,怎麼他又同意自首了?張頂娃殺人後,到你們來刑警隊之間,這幾個鍾頭你們都在哪?都幹什麼了?”莊西寧再問。
“沒上哪?先是老大在趙群英家裏,亂七八糟地胡翻了一遍,就翻出來前次老大已經上交了的那三百多塊錢來!後來,大夥沿著一條沒人沒燈的路瞎走,在一個垃圾場的後邊,抽完了兩盒煙,我們又勸他去自首,說這殺了人的事沒處跑,要是跑回家,也得讓抓著,弄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她大姐!說到大姐,老大哭了好半天,說你們以後一定要幫我照顧大姐!我們全答應了!他才同意去自首!”
“既然他已經同意了來自首,那你們還綁他幹嘛?繩子打哪弄來的?”
“老大讓綁的!說怕他自己反悔!繩子垃圾場揀的!上次不都問過了嗎?”
“問過就不能再問了?”莊西寧用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你們是怎麼去的至誠公司?還有張英,又是怎麼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