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早晨,少年們並成一排,站在風雪之中。風雪雖大,卻也吹不更深他們臉上的堅定與決心。
“你們每個人都是千挑萬選,經曆重重提拔。但勝利還遠未到手,現在我宣布,玄術大賽第二場,開始!”
一聲令下,少年們紛紛陷入了忙亂狀態。三百人在場中鬼頭鬼腦鑽來鑽去,顯得異常滑稽。但知道他們的人,卻沒有一個笑得出來。隻因這是全大陸最優秀的少年英才,也是他們深深畏懼和拉攏的對象。
玄術者速度不低,轉眼便已在各自賽場聚集。而此刻,站在展衛麵前的,赫然就是曾與天紋學府大打出手的德中七人眾之一。
對方麵色惶恐,展衛卻是有些詫異。他記得自己的對手,應該是一名普通玄術者,而不是德中學生才對。
是他做了手腳?
他看向台上的明哲,神色古井不波。明哲卻是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但這並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心神微斂間,便已出刀。
快!
隻在對手看到閃光的一刹那,兩人就已經知道了結局。展衛看向裁判,對手卻是看向他,目光呆滯。良久,一道血箭噴出,對手緩緩倒下。
“勝利者,展衛!”裁判大聲報出了比賽結果,並上前摘下了德中學生的腰牌。隨後,三人上前,匆忙拖下已經倒地的學生,看向展衛的目光,漸漸充滿忌憚。展衛任由裁判抓住他的手舉上高空,低頭沉默。
他絲毫感覺不到來自對手的阻力,像是切開豆腐一般輕而易舉。這種程度的對手,放在三百強中,已算是難得一見的了。而他卻一開局就受到這種待遇,自己的運氣,未免好得過分。
任風去得快,回得也快。當展衛來到他身邊時,他甚至沒有感到絲毫詫異。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完了?”
“完了。”
對話至此結束。任風並沒有問輸贏,隻因在他眼中,能和展衛匹敵的,也不過他、焦何、朗風三人而已。若是展衛在第一局就敗下陣來,恐怕他才是最吃驚的。
展衛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望向台上。玄火脈不愧是玄火皇室血統,隻一出手,對手便被逼得手忙腳亂。但同是三階,他也不至於這麼快落敗。雙方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令人目不暇接。
任風不由歎了口氣:“你覺得怎樣?”
展衛直勾勾地盯著台上,淡淡道:“太急。”
“果然……”任風苦笑。閉月和他相處時間很長,但到底沒有展衛那麼近。此刻由展衛說出的評價,更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你覺得她能打到多少名?”任風問。
“……”
任風頭痛。他扶著額頭苦笑道:“看來,沒有底氣的並不隻我一個啊!”
展衛看向他,眼神是淡淡的。
“或許,讓她參加大賽,本就不是明智的選擇。”任風歎道。
他知道閉月拚命是為了什麼,可這一切,那個人會放在心上麼?急功近利,到最後傷到的,隻可能是自己吧?
他搖搖頭,將多餘的雜念排出腦海,問道:“對付朗風,你有幾成勝算?”
“三成。”展衛說。
任風吃了一驚,驚訝道:“三成?”
“他有劍魄。”展衛說。
“劍魄?那是什麼?”
展衛沉默,隨即搖頭。
任風再度苦笑。和展衛說話太費勁了,而他又不是葉柏,沒有那近乎神跡般的讀取人心的本事,幹脆結束談話,靜靜地看下去。
閉月的攻勢很猛。火焰繚繞著,將她包裹在中間,更是顯得威武非凡。對手累得氣喘籲籲,卻也不至於那麼輕易落敗,隻是在台上到處亂躥,躲閃著來自閉月的攻擊,狼狽一展無遺。
他的表現引來無數竊竊私語。這種沒誌氣的舉動,很難出現在貴族眼中。但在有心人看來,卻是最為明智的。
玄火脈雖強,但到底隻是三階天紋。一鼓作氣固然很容易取得主動,可一等玄力用盡,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這本該是所有玄術者都會刻意留意的事情,此時卻像是被閉月忽略了。
而對手,卻不顧形象地在石板上摸爬滾打,不一會就已是滿身灰塵。但這也正戳中了閉月的死穴:她隻有三階。
三階天紋,在全力攻擊下,時間隻可能維持三十分鍾。而閉月的攻勢,已經整整持續了二十分鍾,隻要再等十分鍾,玄力耗盡,她也就隻有落敗的份了。
基礎,最容易讓人忽視,卻又是架構無數可能性的基石,在這一刻大放光彩。無數人都睜大了眼睛,期待著奇跡降臨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