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宗清此番話一出,沐虎也吃了個癟,不知該如何回答,唯有訕訕得笑笑,頗有些不好意思。
早些年,沐劍明在府中受盡欺淩之時,幾乎隻要和任何府中之人有所交集,結果都是夜晚大發一場噩夢。
為此,沐虎唯有更加小心,更加謹慎的維護沐劍明,怎奈防不勝防,沐劍明就在這樣的煎熬中一天天成長起來。
方才沐宗清要和劍明獨談,沐虎不假思索出聲質疑,完全也是多年來養成的本能。其實細細想來,別說如今的劍明早已今非昔比,不敢讓人小覷。即使退回到數年前,沐宗清身為家主,又何曾為難過劍明這個晚輩?
話盡於此,沐虎也不再說什麼,望了望沐劍明,使了個顏色。
對於眼下的這位家主,在沐劍明眼中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對於沐虎的好意也就是禮節性得點點頭,毫無忌憚得跟著沐宗清進了書房。
進了屋子,沐劍明先是一愣,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然後微微一笑,懶得再站著說話,隨手從身邊拖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得自顧自坐了下去。
對於沐劍明的態度,沐宗清微微皺眉,不是心裏不痛快,而是疑惑。
“這個書房是我每日冥想苦思之地,無意識中散發的鬥氣日積月累,已經和整個房間融為一體,修為孱弱者簡直寸步難行,猶如一個微縮的結界。但劍明卻絲毫不受影響,剛剛簡單一個信手拈來的動作,也近乎完美,從各個角度看都毫無破綻,加上這份從容和淡定,絕非尋常人所有。說來慚愧,劍明這十幾年來都在府中未曾離開一步,老夫卻對他一無所知,果真如沐虎他們所言,安逸久了,這心也老了。”
沐宗清這邊陷入沉思,沐劍明也不點破,給自己倒了杯香茗,悠然自得得喝了起來。
“咗咗”的吸水聲輕盈而明快,有節奏得在並不算寬敞的書房內回蕩,終於引起了沐宗清的注意。
“這小子。”沐宗清哭笑不得,就算你再怎麼有本事,在家主的書房內也如此隨意,實在有違禮數常倫。
“咳咳。”沐宗清無法,清了清嗓子,然後問道:“劍明,關於眼下的局麵,你有什麼看法?”
這句話問得十分巧妙,沒有提到命案的緣由,沒有涉及宋府的追究,即意有所指又無跡可尋,府中的那些小字輩,對於這種問題,除了抓瞎還是抓瞎。’
“老家夥想試我深淺。”沐劍明一眼看破了沐宗清的企圖,看似隨意得答道:“危機四伏。”
沐宗清搖搖頭,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以為然。
沐劍明接著答道:“案犯無處可尋,宋彥下落不明,宋府迫在眉睫,怎麼看都是一個死局。”
“哦。”沐宗清眼睛一亮:“那,以你的看法,沐府該如何自處,來應對此次的危機。”
沐劍明笑答:“家主心中早有計較,又何必問我。”
沐宗清“嗬嗬”了兩聲,頗有深意得望著沐劍明,一言不發。
沐劍明知道對方心裏打著什麼算盤,不過,如果把沐宗清比喻成老奸巨猾的話,那麼擁有孤星神識的沐劍明被說成千年老妖都不過分。
你看你的臉,我喝我的茶,看誰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