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就朝門口走去,那影子也離我越來越近,怪叫聲越發刺耳,像尖刀劃過光滑石頭表麵,聽見這種聲音牙齒自發的打起寒顫來。
噠噠…
我的腳步聲,來人的腳步聲,兩者完美契合在一起。在這種絕對安靜氛圍之中,顯得如此詭異,在那種怪叫聲中,我似乎聽見了金屬器件碰撞的聲音,哐哐響個不停。
近了,伸手便能觸摸到門框,同時我也停了下來。
仗著膽子,試著將牆壁上燈泡開關按下去,結果,一隻鬼手悄無聲息的搶在我前頭觸摸了上去,而這時我的手正好伸上去,十分巧合的觸碰在一起。
唰!
我立馬抽回手掌,麵露駭然地倒退了三步,差點沒將地上的花瓶碰碎,冷汗幾乎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嗡嗡…嗡嗡嗡……此時此刻,我的腦袋一片嗡鳴無法靜心思考,如果說之前我依仗著小時遇鬼的經曆還能勉強抗住不叫出聲,那麼此刻,那隻手冰冷的溫度徹底將這個依仗打碎,我的娘啊,這根本不算人能具備的溫度。
這隻手像萬年玄冰,冰寒徹骨。
咕嚕。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死命攥緊拳頭:倘若真是遇上小鬼擋路了,我覺得自己命可能不長久了,讓我奇怪的是,平常我也沒做啥虧心事,更何況我家還供奉著觀音菩薩,他為什麼來找我?
忽然,我腦袋中靈光一閃。
今天可是姥姥死去十年的忌日,莫非她老人家回來了?
想起小時候姥姥細心照顧我的溫馨場麵,我的嘴角揚起幸福的弧度,內心的恐懼也變成了喜悅,身體頓感舒輕,巔峰之前狼狽的窘態,大步走上前。
以上那些片段發生在一瞬間,當我回想起來時也記憶猶新。
“姥姥,您回來了?”
“南無阿彌陀佛,死去的人怎會活過來,施主入魔不淺啊!”
“嗯?”我一愣,這話聽著像是佛門中人,而且聲音也是男性所發出來的,內心喜悅一掃而空,原來不是姥姥複活了,而或許是和尚找到了自己家裏?
啪嗒!
聲音,而後燈光亮起,光輝遍布書房的每一個角落。
那人影子頓時消失,我依靠在牆壁上邊,緩解之前一驚一喜的餘波,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走進來,其實跟我沒太大關係。我這家玉石店也接待過許多奇異之士,譬如一些老和尚、老道士、老尼姑之類的人。他們大多是來結善緣的,發給我一個香包或者黃符驅邪避難,每逢這些人我大多懷著尊敬態度,偶爾也會送他們些玉石做禮物。
眼下這幕,估計又是哪個院廟中的老和尚,來這兒結善緣。
果不其然,一位和尚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左手拿著缽盂,右手握著一根金閃閃、明晃晃的九錫禪杖,一身僧衣幹淨無塵,平凡臉上除了那花白胡子之外,更無其它半點可取之處。
和尚。很普通的和尚。
“嗬嗬施主,你我也算有緣,我這裏有三種保命之物,分別是荷花香包、檀木佛珠手鏈、以及鎮壓八方的太上黃符印,這三個寶貝鎮壓一切妖邪,可保你一生無憂!”
說著,那和尚就從懷中掏出了三樣東西,走著就輕輕放在了書桌上麵,然後毫不客氣地開始打量起我的書房來,口中“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念個不停。
一步走出,老和尚手指右邊虛空,隻聽哐哐聲響起,那九錫禪杖飛了出去,立在右邊地板上而不倒。
二步走出,老合適手指左邊虛空,金光閃閃,一個碗口大的缽盂飛了出去,漂浮在空中,像是遠古神物。
這第三步,老和尚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走出來,反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靠在牆壁上的我、冷笑了幾聲:“施主,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當然我不可能要你的錢或者他物,普渡眾生乃是我佛門中人應當做的,你隻需點頭或搖頭。我猜你也不想被惡鬼纏身?”
我眉頭一皺,心中怒火升騰,不由暗罵:哪裏尿出來的野和尚,這麼不懂禮數,看這樣子我不要你的東西,你還想動手強迫我不成,膽子也太大了點!
離開了牆壁,朝那老和尚走去:“嗬嗬,我一向尊敬佛門中人,但這好歹是我的家,況且我門外邊掛著‘暫停營業’四大字你沒看見,不經過我同意擅闖民店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哦?保我一生無憂?”冷笑一聲,我說:“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話說如果我不要的話你準備怎麼辦?我就奇怪你為什麼非得找我而不是其他人,在這偌大城市中,就偏偏讓我遇到了你?”
說真的,我很懷疑這個老和尚,在這茫茫人海中為什麼就我倒黴被他找上門,其實對於佛門至寶我有了解,這些東西都是開過光的,確實有作用。但這老和尚身份不明,突然冒出來說要給我東西,這裏邊或許貓膩不少,當然不能輕易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