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 TOO
最後一次見到你,是在北京。
我心情不好,在微信上吵著要去看你。你猶豫了很久,說:“出來散散心也好。”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你妥帖地開始給我辦理機票、酒店預訂事宜。
北京的夜晚是幹冷的,我刻意穿了短裙和高跟鞋,光著腿奔跑在午夜空曠的首都機場時,整個心都是燃燒的。
你安排的司機早早等在了出口處,而我匆匆忙忙的,連托運的一箱子香水、護膚品都忘記拿。
夜色下,北京是靜謐的。我在夜行的車裏收到了你給我的短信:這幾天比較忙,不能陪你了。你先找朋友玩,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我安排人去照顧你。
後來我一個人待在你為我預訂一晚的五星級酒店裏,打開窗簾,望著大落地窗外大片大片森羅井然的建築。
我開始慢慢相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真的可以隔著山壑湖海,甚至宇宙星辰的。
第一次遇到你,是在武漢。
當時我正在新華社拍畢業照,而你,是排在我後麵拍照的那位。當時你正在不停地逗給我們拍照、擺弄機器的那位小妹。我冷眼看著你們,沒想到最後你卻問我要了電話號碼。
我那時年輕又自傲,對這樣的搭訕早已司空見慣,回應了一句口頭禪:“沒有電話號碼,隻有銀行賬號要嗎?”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了,極其溫順地就給你留了聯係方式,甚至答應了你下午同遊武漢。
後來我們商量著去黃鶴樓。我告訴你我在武漢讀了三年大學,卻從來沒去過黃鶴樓,因為總覺得,尚在這兒讀書,時間長著呢,早晚可以去的。結果不知時間就過去了,然後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可惜就算在這個城市讀了三年大學,天生左右不分、自帶路癡基因的我還是帶著你繞了好久,終於在下午五點找到了隻有半個小時就要關門的黃鶴樓。你還是固執地買了票,拉著我的手狂奔上山。我記得那時下著小雨,被你拉著,一直在尖叫。
再後來我帶你去坐兩塊錢一趟的過江遊輪,正值上下班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人潮裏,你拉著我好不容易在遊輪上找了一個靠欄杆的位置。我告訴你,這兒是我到武漢必來的地方,你看著那江波浩淼,天寬水闊,總覺得什麼憂愁都沒有了。
我沒告訴你,以前的每一次,我都是和曾經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來的,後來他沒有來了,是因為他不再重要了。
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討女孩喜歡的人,氣質斯文,閱曆博覽不說,還很風趣。那天我們在江邊的飯店聊了很久,當你告訴我你畢業的院校時,我笑嘻嘻地問你MBA是什麼?打籃球的嗎?我隻知道NBA。我想你應該覺得我很無知吧!
後來很多次我想起你,還是會覺得,一些差別和距離,或許在最初的時候,已經埋下了。即使我奮勇追趕,或許也是徒勞,因為,我窮盡追尋的未必是你想要的。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天在各自的酒店房間,我們終於戀戀不舍地揮手告別,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必須的。這是你的回答。後來很多人問我最喜歡男人說哪句話的時候,我的回答都是“必須的”三個字。這樣果斷的,帶著濃烈占有性質的三個字,在我心裏,是比“我愛你”更重要的存在。
所以我笑了,隻是你不知道,我之前鬧著拿你的手機玩遊戲時,翻看了你的相冊,那裏有很多張你和一個女孩的合影,那個女孩,說不上貌美,重要的是,你們在一起時,她笑得很開心。
而那個在北京的周末,是熱鬧歡樂的,也是寂寞荒涼的。“霸道總裁”籽月看我一個人太孤單,鬧哄哄地帶著我這個“小白女主”又是逛街又是看演唱會又是吃大餐的折騰,倒也豐富。
《蔚然成風》裏收錄了一篇籽月寫的,名叫《承諾也是一種謊言》的文章,她說: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學會原諒,學會放手。因為那些說過愛我們的人,可能當時真的深愛過。他們陪我們走過了一段路程,看過一段風景,帶給我們許多感動和甜蜜,可惜,我們和他們的緣分太淺,隻能到這裏。
所以,她才能在初戀離開之後,遇見了像夏木那樣的男孩。
我登機時給你發了條短信。
你回複我:注意安全。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條:我明天結婚。
祝你幸福。想了很久,我回了這條短信,其實,我又能回什麼呢?
你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你又回了一條短信。
METOO。我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