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翌日早上的時候,沈白觴是早早過來了,他知道今天葉桑萸要跟林奕去程玄錚那裏,這心裏是百萬個不同意卻也沒有辦法。隻這林奕不再,他也就不放心麗娘跟宸兒在家,幹脆,是來帶宸兒去醫館。
葉桑萸想想也好,便是讓林奕放葉宸一天假,這一天就讓宸兒在醫館好了,有趙大夫的兩個孩子在,葉宸是比往日跟開心的。麗娘也不想一個人在家,這便是跟宸兒一道過去醫館,而葉桑萸,也是跟林奕去了京兆府。
程玄錚是推了一切的事務,便是在等著葉桑萸的到來,他便是尋到了借口,讓自己跟葉桑萸能夠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便是談忠伯,談葉長青也好,隻要能跟葉桑萸好好談談。
見到程玄錚,葉桑萸是覺得他又是一夜沒睡的模樣,微微皺了眉,他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程玄錚,你說忠伯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桑萸開門見山般問道。
程玄錚是在書房接見葉桑萸的,他沒有直接回答,隻開口道:“昨日那批人,是受了人好處,殺人陷害你,近日你行事都小心些,別讓麻煩惹上身。”
“沒查出是誰?”葉桑萸不由問道。
“買凶的人很謹慎,接頭的時候也是沒有露出真麵目來,而且直接給了現銀,那塊地,是龍蛇混雜,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很難查。桑萸,你怎麼會去那裏?”程玄錚有些責怪般道。
“他們很窮,沒有家人,即便是病了,也沒有錢看大夫,我隻想做點好事。”葉桑萸說道。
“是沈白觴帶著你去的吧!”程玄錚不由酸酸道,否則葉桑萸孤身一人也不敢去。
葉桑萸默認了,她有些急道:“你不是說跟我說忠伯的事情嗎?”
“你不要急,我既然說了,就不會瞞你。對於忠伯你還記得什麼?”程玄錚是有意將事情慢慢拖延,他想要的是能多一會就多一會跟葉桑萸的獨處時光。
“忠伯人很好的,隻當年抄家的事情發生後,家中所有的下人都是走了,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忠伯。”葉桑萸如實說道。
“其實在你不在京都的這五年,忠伯一直都很安分,他在宰相府當家一輩子,也是有積蓄,也有妻兒。你知道為何當日他要去嚴華寺嗎?”程玄錚緩緩說道。
葉桑萸再是搖頭,她是那麼久都沒有見過忠伯了,而且就算是以前,除了忠伯在宰相府當管家,其餘的她都是不知道的。
“這五年,他的女兒遠嫁,兒子也一個個都去了外地,據說,都過上了很好的生活。五年來,他從未去過嚴華寺,據他府裏的下人說,這頭一天是有人去找他了。”程玄錚緩緩道,這些是早就查清的,問題就是葉長青的蹤跡就是在京中遍尋不著。“據忠伯家裏的老仆說,忠伯那夜接見了一個人,一見麵忠伯就要跪下,但被那人給阻攔,兩人就直接進了屋子。那老仆從窗外光影上看到忠伯對那人跪拜,而送走那人後,忠伯雙眼紅腫,是哭過的樣子。”
葉桑萸聽著程玄錚不緊不慢的說辭,麵露憂思,程玄錚所言,已經是很明顯了,忠伯是碰上了爹,所以才會老淚縱橫,難道說忠伯去嚴華寺,是爹授意的?“程玄錚,你有什麼證據?”
“有人證之言。”程玄錚回道,“嚴華寺的香火一向旺盛,香客繁多,忠伯並不顯目,所以無跡可尋。但是,忠伯在彙通錢莊的存銀高達十萬兩,桑萸,一個宰相府的管家,五年之後還有十萬兩的銀子,你覺得正常嗎?”
葉桑萸知道程玄錚話語之中是在說這一切跟自己的父親脫不了幹係。“若如你所說,一切跟我爹有關,難道你想說是我爹殺了忠伯嗎,那為什麼忠伯沒有在死前告訴我?”葉桑萸說道,忠伯最後的遺言,是要她不要信任何人。
“桑萸,你爹也曾經是我爹,先帝已逝,若是他是清白的,為何不來找你,不來找我?”程玄錚說道。
葉桑萸不知道,她在等,等自己父親來找自己,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程玄錚,除非我爹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你說的,我是不會信的。”葉桑萸搖頭道。
程玄錚是重重歎了口氣,這突然是站立不穩,整個人有些搖晃,扶著一旁的桌子才沒有摔倒。這讓葉桑萸心下一驚,不由是緊張看著程玄錚,想上前攙扶卻又忍住。
“我沒事!”程玄錚擺了擺手,似乎是要站穩,顯示自己無事。隻他話語一落,卻是天旋地轉,身子一軟,是倒了下來。
“程玄錚!”葉桑萸這下是驚慌的很,上前扶住倒下的程玄錚,卻是連帶著自己也是摔倒在地。程玄錚的身子很沉,而那雙目緊閉,麵色發白,是著實嚇到了葉桑萸。“來人啊,程玄錚,你別嚇我,快來人啊!”她心中大驚,幾乎都忘卻自己是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