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已消,葉桑萸是倚坐在窗口,看月上中天,神情都有些癡癡了。她在想著自己的無所適從的眼下,想著自己跟程玄錚,沈白觴兜兜轉轉的這麼多年,想著自己父親的神出鬼沒。
“桑萸!”程玄錚是那麼緩步從容的走近,他便是猜想到葉桑萸夜裏定不能安睡的。
被程玄錚是嚇了一跳的,葉桑萸身子都微微緊繃,微微緊張般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這麼晚了,桑萸,要是有什麼不痛快的,不妨跟我說說!”程玄錚是來到窗下,這便是跟葉桑萸隔窗而立。
月光照在程玄錚清瘦俊朗的麵容上,葉桑萸都有些恍惚,清冷月光將程玄錚身上的冷意驅散,讓她似乎看到一絲光暈。夜光太柔和,靜謐中帶著蟲豸低鳴細語聲,葉桑萸是不由自主地放低放柔了聲音般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那亦嗔亦怨的口氣在這夜裏是格外的酥軟。
程玄錚的嘴角是輕揚起來,葉桑萸的話語是輕柔拂過他心田,如此的軟言細語,是他的桑萸對他放開了心扉。“若是與我無關,我便不管!”他便也像是少年郎一樣,跟葉桑萸說著情話般。
葉桑萸是被程玄錚帶起幽怨來,若不是程玄錚,她豈會有今日的麻煩。“程玄錚,我真不該遇上你!”如果不是遇上她,自己就不會傷心,不是遇上她,便是父親回來,自己也不會有這樣的兩難,一切都是因為他!
“若沒有我,又哪來的宸兒?”程玄錚一副不以為意般說道,更像是調笑一樣。
說到宸兒,葉桑萸的神情就更為的柔和了,那是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是她每每孤寂無助都能給她力量的小人兒。“你還說,宸兒這些年沒有爹,你可知道他有多辛苦嗎?”葉桑萸埋怨道。
“桑萸,我這不是在了嗎?”程玄錚是歎了口氣道,看葉桑萸搭在窗台上的手便是握住。“桑萸,我知道,我千錯萬錯,就是當初不該放棄了你,是我自大,讓你跟宸兒吃了不少苦。但是,桑萸,請給我彌補你們娘倆的機會,我真的會好好照顧你們,用一輩子來照顧好你們!”
她累的,這些年,即便有沈白觴是不是的照拂也是累的。在一個人長夜漫漫的時候,在一個人抱著宸兒的時候,她有想過要一個偉岸的肩膀來為她遮風避雨。迎著程玄錚,葉桑萸的眼眸有些流轉,她心中也是柔情漸漸升起,這個最熟悉的人,她終於是回到了他身邊了嗎?“你,真的能保證,再不會傷害我?”隻還是有些小心般,又有些期望般的,葉桑萸看著程玄錚問道。
“我便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你啊!”程玄錚重重歎息道,他早就後悔千千萬次了,後悔自己當初放開了她的手!
“那我爹!”葉桑萸再是說道,她的顧慮,便是她爹啊!
“桑萸,我說過,隻要你爹能消除皇上的猜疑,能將手上的寶藏交給國庫,我便是拚著這條命,也會保住你爹,然後接你爹一起住,讓我們一家三口陪著他頤養天年!”程玄錚說的很認真。
葉桑萸是心動了,她不由自主般便是有些想象這樣的場景,他們一家三口,還有父親,畫麵美的讓她都有些不忍打破。“我爹,想要你身上的黑冊子!”終於,她還是開口了,有些艱難般的開口,她不是要背負父親,隻是,不想想讓父親不再多想。
程玄錚的眼中是閃過一絲陰霾的,看來,他手上的東西是引來很多人的垂涎啊!“桑萸,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這一點,我不想跟你爹為敵,隻是,我手上這東西關係很大,是不能落入任何人之手的。食君俸祿,我必須讓皇上高枕無憂!”程玄錚說道。
“我知道這東西一定很重要,我不知道爹要這東西做什麼,隻是,我也不願意為爹做這事。”葉桑萸說出了心底的憂慮,“隻是,程玄錚,我有些害怕,爹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今日還跟宸兒碰了頭,我不知道爹這麼做,是不是在逼我!”葉桑萸微鎖著眉頭說道。
他知道葉長青安插了人,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桑萸是怎麼都不可能去懷疑麗娘的吧!他也不點破,隻開口道:“桑萸,我會加派人手在你跟宸兒身邊,或許,若是你爹再聯絡你,你不妨跟他建議,讓我跟他好好談談!你放心,是我,便是我程玄錚,而不是趙國京兆尹!”
葉桑萸聽出程玄錚的意思,是說他會以私下的身份跟爹會麵嗎?“如果爹再找我,我便跟他說,隻是,說實在的,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在哪裏。”
“也是我沒用,明知道這府裏有你爹的眼線,卻是怎麼也找不出來!”程玄錚故意說道,“若是這人眼下聽到我們說的就好了,讓你爹知道,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