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錚知道葉桑萸出事,是幾日之後了,是有人在城郊發現一具男屍報官,這本不會傳到程玄錚手裏,隻是現場所留的首飾衣物,經由一人人傳上,最後是被林奕所發現,自然就是告知了程玄錚。
“這是怎麼回事?”程玄錚有些震驚,“這幾日桑萸有什麼異常之處?”
“屬下已經去查探,仵作查證人是三天前死的,趙大夫說三天前,葉大夫曾去出診,是沈白觴陪同而去。而出診的地址是那西街王陳大街葫蘆巷,屬下去查過,有一戶人家形跡可疑,聽說半個月前一直都是空著,可有一天突然住進了人,隻前兩天就空了,而當日葉大夫回醫館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
程玄錚手裏是一支發簪,這是葉桑萸之物,而更不用說,那些撕裂的衣物,他隻感覺有一種憤怒從心底升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要去醫館!”程玄錚坐不住了,看不到葉桑萸安好,他怎麼能安心?
葉桑萸是一如往日般在醫館坐診,在她的身邊有個瘦瘦小小的青衣姑娘,看著便是十六七歲年紀。素淨的巴掌臉上是彎彎細眉和一雙不大卻是靈動的眼,她是安靜地站在葉桑萸的身邊,嘴角微微上揚,很是喜慶模樣。
“紅笙,你能不能不要再看著我!”葉桑萸是忍了一會兒開口道,在早上見到紅笙的時候她就想起來了,這小丫頭自己是見過,好像是去年在西京這個時候,這個小丫頭在醫館外探頭探腦。見了她卻說這痛那痛,自己要給她看卻又不願,最後還跑開了。
“嘻嘻!”紅笙笑起來,這一笑的時候,雙眼都是眯成一條縫,似那月牙一般。“葉大夫,你真好看!”
葉桑萸是被紅笙這般直接的話語鬧的有些臉紅,紅笙個子瘦小,若不是沈白觴說她已經十六了,自己還當她是未及笄呢!“你胡說什麼呢,去年你是故意來看我的吧!”
“嘻嘻,葉大夫你還記得啊!”紅笙撓撓腦袋說道,“那個時候大夥兒都說太子殿下是非葉大夫不娶,他們都見過葉大夫,就我沒見過,所以我就偷偷跑去看葉大夫了啊!”
葉桑萸覺得麵上發燙,這丫頭怎麼說話那麼直啊!她是埋怨般看了一眼紅笙道:“你這般盯著我看,會影響我看病,你去陪宸兒吧!”
“那可不行,太子說了,以後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葉大夫,我就是新奇啊。葉大夫,太子這次將我跟燕平從寧國調過來,可就是要保護葉大夫你呢!”紅笙說話甚是直白。
葉桑萸不知道紅笙受的是什麼訓練,那月影跟夜影都是不苟言笑,但是紅笙是大大咧咧跟個淘氣的小丫頭一樣。“紅笙,沈大哥就沒叮囑你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麵對紅笙,葉桑萸真的是一種麵對小姑娘般的感覺。
“嘻嘻,太子殿下說葉大夫溫柔隨和,待人可好了!”紅笙還是笑嗬嗬說道。
這說話間,門口是響起輕扣聲,然後簾子被掀開,是程玄錚走了進來。
葉桑萸的神色頓時凝注,程玄錚怎麼來了,或者說,他怎麼能進來!沈大哥呢?師兄呢?葉桑萸的身子是有些僵住,再見到程玄錚,臉也是板了起來。
“桑萸!”程玄錚是麵色關切,看到葉桑萸身邊還有一個小丫頭,他以為是看病的。
“你來做什麼?”葉桑萸冷冷道,看到程玄錚,是隻會讓她想到麗娘的慘狀,她始終都無法相信,程玄錚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但是偏偏,她又不得不相信。
“這裏是醫館,那我便是來看病的。”看葉桑萸麵色如常,程玄錚算是放心下來,隻是,對於發生了什麼,他還是想知道。
“程大人若是看病,可出門找趙大夫或者楚大夫!”葉桑萸神色慍怒,他怎麼還能毫無歉意般出現在自己麵前?
程玄錚是看了一眼那站著葉桑萸身邊的紅笙,這情形,倒不是病人了。“桑萸!”
“你沒聽到葉大夫說的嗎,你要看病就去找趙大夫跟楚大夫,話都聽不清,看來病的不輕。”紅笙打斷了程玄錚的話,有些直愣愣說道。
程玄錚的眉頭是皺起,隻掃了一眼這多嘴的丫鬟,便是看向葉桑萸道:“桑萸,我知道幾日之前你出事了,若你遇上什麼難處,隻需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不勞程大人費心!”葉桑萸卻是冷冷道,麗娘的事情發生到現在,她都沒有聽到程玄錚說過一句抱歉,難道在他的心裏,麗娘的死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在意嗎?
葉桑萸的疏離是讓程玄錚心中生痛的,隻一個麗娘而已,難道就抹殺了兩人之間所有的感情嗎?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難道她就不能理解嗎?“桑萸,不要再跟我置氣了,如果有人對你不軌,這不會是頭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