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葉桑萸那小小的家中,沈白觴依舊是抱著葉桑萸的,這久別重逢,他似乎是怕自己一撒手,就會失去葉桑萸一樣。
“放我下來,我要燒水沐浴!”葉桑萸開口說道,自己一個人,自然是沒有力氣將浴桶搬到房間的,她是將廚房邊上的一個小雜間當做浴房,便於自己廚房燒水抬過去。
“桑萸,一切交給我,你隻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沈白觴說道,看到葉桑萸消瘦的模樣,看到她麵上掛著的淚痕及那略顯狼狽的模樣,沈白觴是心疼不已。
誰也沒有開口說那次離別,葉桑萸沒有問,是驚魂剛定,是沒有力氣去追問。沈白觴是小心翼翼,不想讓葉桑萸多想,等她安定下來,自己會解釋的。
葉桑萸是真的沒有力氣,告訴了沈白觴廚房在哪,浴桶在哪,自己,便有些怔怔地坐在床邊,她有些混亂,不願多想。
在差不多半個時辰後,沈白觴是將浴桶搬到了葉桑萸的屋裏,再是將水溫調試到最適合的狀態,便是對葉桑萸道:“桑萸,好了!”
“你出去!”葉桑萸雖有些木然,但還不至於在沈白觴麵前寬衣解帶,進入浴桶。
沈白觴隻是背過身子去,他是看葉桑萸神態有些不對勁,不敢走遠。“桑萸,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她全身上下,自己又不是沒看過。沈白觴有些自嘲般笑笑,隻從之前的衝突中平靜下來,心裏就是開始有喜悅漸漸湧起,他終於找到桑萸了!
葉桑萸看著背過去的沈白觴,是輕咬了朱唇,怎麼能說自己半點都不緊張在意呢?隻,也有些矛盾的,她還是脫下了衣裳,再是緩緩進入了浴桶。
熱水是讓人舒展的,葉桑萸進入浴桶之後,是覺得心底有些暖流滑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是流下淚來。是對自己劫後逢生的喜極而泣,還是沈白觴出現讓她心底的呼喚成真,還是為曾經的傷痛而感慨。她抱著膝,在水中,默默流淚!
沈白觴是轉過身來,是走到了葉桑萸的跟前,是蹲下身來,他看著流淚的葉桑萸,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心疼說道:“桑萸,我來了,不要哭了,有我在!”
“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見我,你不是已經娶了賢妻了嗎?”眼淚是流的更凶了,葉桑萸哽咽說道,頃刻間,所有積壓的情緒,所有受的委屈跟絕望,都化作了眼淚,肆意地流淌。
沈白觴看葉桑萸哭成了淚人,是萬分自責的,雖然他也是受害者,但是想到桑萸那時受的打擊跟絕望的心情,這心也是一刀刀被人割著一樣疼痛無比。有些慌亂地去擦拭葉桑萸的眼淚,沈白觴慌忙解釋道:“桑萸,我沒有放棄過,從來沒有,我也沒有娶妻,那所謂的訣別信是假的,我從來沒有背棄過你,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傷心難過誤會,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人盜取了玉佩,不該讓人模仿了筆記,我最不該,是將你留在京都,桑萸,對不起!”
葉桑萸淚眼朦朧看著沈白觴,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從來沒有背棄過?她很想相信的,可是誰來告訴她,她該相信嗎?
沈白觴是看葉桑萸那傷心欲絕的神情,看她滿含眼淚的星眸,心疼之餘,是捧起葉桑萸的臉,輕輕一吻落在她額間。他那麼視若珍寶,想要貼心嗬護的桑萸,卻是受了那麼大的傷!“桑萸,看著我,相信我,我從來不成放棄過你!”
葉桑萸是哭的更凶的,當初知道沈白觴拋棄自己時,她是傷心吐血,是默默淚流,是一個人在夜裏哭濕了枕巾,她從來沒有在人前嚎啕大哭過。她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擔心,不想讓宸兒傷心。可是現在,所有的積壓的委屈都一股腦兒傾瀉出來,她不管自己哭的有多醜,是有多狼狽,一下子全部都哭了出來。
沈白觴先是嚇了一跳,再是滿滿的心疼,都怪他,桑萸當初一定是傷透了心。
“都是你的錯……”葉桑萸是哭著控訴著,“你為什麼不看好你的玉佩?你讓我傷心難過,讓我不想待在京都……”她哭著說著,又是抽泣著,“你知道我一個人待著宸兒到陳都來,有多辛苦?我一個人,送孩子上學堂,一個人開醫館,還要對付那些混混,都是因為你……”這些日子,她擔驚受怕,在沈白觴麵前,葉桑萸是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沈白觴是任由葉桑萸哭著罵著,都發泄出來吧,所有的不開心都說出來,是他的錯,他沒辦法改變過去,但是他真的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桑萸傷心了。
葉桑萸是哭著說著,到最後,便是低聲抽泣,是淚朦朧看著沈白觴,她有些不真切的感覺,這一切是真的嗎,沈白觴是真的嗎?他真的沒有娶妻,沒有拋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