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容顏一如他記憶中那般的柔美，指腹輕輕劃過她的麵頰，細膩柔軟，程玄錚隻看著葉桑萸的麵容，便有些癡了。她怎麼能那麼狠心，怎麼能那麼決絕呢，過去的美好，都忘記了嗎？
不是說她在陳都受了不少苦嘛？隻是，現在看來，容顏嬌嫩，是因為沈白觴的緣故嗎？程玄錚的心是抽痛的，他每每想到葉桑萸跟沈白觴站在一起的畫麵就心痛萬分，她怎麼就能狠得下心斷了跟自己的一切。
葉桑萸吃的少，這昏迷了近乎一個時辰後，便是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玄錚，頓時，所有的暈眩都沒了，她是有些驚嚇般瞪大了眼，然後，更是坐起，有些閃躲般往床內挪。
程玄錚是看著葉桑萸動作的，他抿著唇不說話，隻看著葉桑萸，心又是抽痛，她在怕他！“桑萸，很久不見了！”終於，程玄錚開口了。
“你要做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葉桑萸是防備姿態，開口責問道。
她防備責問的神態是真的刺痛了程玄錚，她就真視自己如洪水猛獸嗎？程玄錚看著葉桑萸開口道：“你就真那麼怕我，不聲不響帶著宸兒離開不說，還對外說自己是寡婦，葉桑萸，你就巴不得我死嗎？”
他知道了，葉桑萸一時噤聲，她對外稱寡婦，是不想有人問她的生平，而且，那個時候，她真的是死心了，心若死灰一般，隻想好好帶著宸兒活下去。“我跟你，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了！”葉桑萸開口說道，話語出口，卻也是傷到了程玄錚。
程玄錚是攥緊了拳頭的，若是別人，他怎麼可能抑製住自己的怒氣，或者說，若是別人，又怎麼可能牽動他的心！“你恨我？”程玄錚看著葉桑萸說道，她是恨的對吧，所以，想要離開。
葉桑萸搖頭，她不恨，她隻是不想再跟他有牽扯。“程玄錚，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
“桑萸，為什麼，你不肯再愛我！”程玄錚也是問道，“我們明明可以重新開始，你明明當初是愛我的，為什麼，不能了？”
葉桑萸不知道自己要說多少遍，她跟程玄錚完全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你問我為什麼不愛了，程玄錚，你早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認清過你。如果我知道你是一個下手狠辣，不擇手段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愛上！”
“我本不是這樣的！”程玄錚咬牙道，他又是為誰變成這樣的，他也曾是一個心中有熱火的人！
葉桑萸不想去管，她鼓足了勇氣，看著程玄錚道：“我不想知道那麼多，我現在過的很好，程玄錚，我真的很好，宸兒也很好。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那樣在意我，就放過我吧！”
“放你跟沈白觴雙宿雙飛嗎，桑萸，如果你是我，你真的放到下，真的能容忍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程玄錚冷笑。
“可是你帶給我的是痛苦！”葉桑萸有些大聲嗬斥道，她知道他執掌的京兆府，背地裏有多少的陰冷，她進過他的大牢，她看到過麗娘的死狀，這些，永遠是揮不去的噩夢。
程玄錚一愣，他看著葉桑萸，她痛苦？“如果哪裏我做的不好，我改，桑萸，不要將我推開，我真的想要我們一家團圓，這是我一直以來所追求的！”
葉桑萸搖頭，她看著程玄錚，認真說道：“你改，你覺得改了，麗娘就能活過來了嗎？”
頓時間，氣氛凝結，又是麗娘，一個死人成了兩人之間永遠無法跨過的鴻溝了嗎？“因為麗娘？”程玄錚看著葉桑萸問道。
“不隻是因為麗娘！”葉桑萸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說，也沒辦法跟程玄錚說通，他就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程玄錚，我們連話都說不到一塊，還談什麼感情。我就這一顆心，我給了沈大哥，就無法再容得下任何人了！”
“可是你的心裏曾經是隻有我一個人！”程玄錚有些逼近葉桑萸，他想拉著她的手，他想讓她靠近自己，而不是現在這般的疏離。
“那是我年少無知！”葉桑萸反駁道，“程玄錚，你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嗎，你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你又騙我跟沈大哥分開，你差點害死我了你知道嗎？你現在還不肯放手，你是要將我所有的美好都毀掉，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甘心！”葉桑萸真的是惱了，這天大地大，他為什麼非要掛著她！
程玄錚真想欺上前去，他很想封住控訴自己的那張嘴，他不想聽到這些傷人的話語。“桑萸，這世上，我程玄錚，隻認你一個妻子，而且，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手！”
“你……”葉桑萸惱怒看著程玄錚，他是石頭嗎，怎麼就是說不通啊！“你非要逼死我嗎？”葉桑萸有些怒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