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醉,程玄錚隔了一天又是來香影樓了,這次,他是指明要林宛作陪了。
縈花有些不明白程玄錚到底是什麼來曆,她派去打探的人也都是無功而返,隻是,程玄錚所散發的氣息是讓她不敢怠慢。這青樓生意本就是喜迎待客,既然這人要林宛作陪,她便也隻能成全,隻是,是叮囑了林宛的丫頭,該盯著的時候就要盯著。
燭燈晦暗,林宛有些提心吊膽地在彈奏一曲春江月夜,這男人好生冷酷,讓她琢磨不定來者何意。這上了酒水後,丫頭就被遣出去了,門外還有兩個侍衛看守,林宛是真的有些害怕。
“夠了!”程玄錚開口了,這曲不成調的,聽著也是煩心。“本官是此次徹查林家一案的京兆尹!”程玄錚說道,“你兄長林楓說你身陷青樓,具體是怎麼回事?”
林宛心裏是狂喜的,這就是欽差大臣,她看著程玄錚清瘦俊冷的麵容,欽差大臣如此年輕,還特地來香影樓找她!當下,林宛便是起身跪倒在地,語氣懇求道:“民女林宛,見過欽差大人,求欽差大人救我林家!”
程玄錚看林宛的眼神波瀾無驚,隻開口道:“起來說話!”
林宛是抬頭仰望程玄錚,對方冷冽的眼神是讓她心裏一顫的,隻是,她也意識到,自己包括林家的未來都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裏。她不敢忤逆,便是柔弱起身,是用一種期許又忌憚的眼神望著程玄錚。
“你認識葉桑萸?”程玄錚開口說道,這內容卻是讓林宛一驚的。
“回稟大人,確有此事!”林宛回道,這跟自家的事情有何關聯。
“說下你們認識的經過!”程玄錚冷聲說道,語氣是平穩的沒有半絲起伏。
林宛是感受到來自程玄錚的壓力的,她不敢有半絲的隱瞞,是如實說了跟葉桑萸沈白觴相遇的場景,隻是由她講述,自然是帶上了她自己的喜惡。
此人對桑萸跟沈白觴都帶有極為不滿的情緒,程玄錚聽著林宛訴說,心中也有了段論。“你兄長說你林家是冤枉為人所陷害,但是目前看來,並無證據說明摻假之事不是你父親所為,關於這事,你可有什麼證據?”程玄錚故意說道,明日,他就要去見這陳都知府了,是要重新開審林家一案。
林宛有些惶恐了,難道父親翻案無望嗎?“欽差大臣,我林家一直是本分行商,這家業傳至我爹已經有三代了,我們林家是有信譽的,我爹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的!”她是說著又是跪下,向程玄錚懇求道。
“沒有證據,一切都白說!”程玄錚回道,他是故意的,先將人逼到絕境上,才能最大可能的為他所用!
“可是……可是也不能說就是我們林家所為啊!”林宛慌了,“藥材都是從鄉下采買的,可能是他們作假呢!”或者,可能是同行嫉妒,買通了下人摻假呢。總之,絕對不是我爹!”林宛雖然是慌張說著,但是口氣卻是極為的篤定。
“你們林家有多少敵人!”程玄錚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問過林楓,也是拍林奕他們去查過了。
“石家一直跟我們林家不合,還有城北的那王家,這同是做藥材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啊!”林宛很急說道,她是一個閨閣女子,以往家中這些都是父親跟大哥在辦,她也隻是聽說一二而已。
“你兄長林楓有膽子上京高禦狀,我便暫且信你們,不過,林宛,本官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情!”程玄錚說道。
林宛一喜,立馬應道:“大人請吩咐,隻要是林宛能做的,一定竭盡所能為大人達成所願!”
“我要你,成為葉桑萸的朋友!”程玄錚說道。桑萸一向心善,對於落難之人都會有憐惜之情,他需要有人了解桑萸的心事,也能靠近葉桑萸和沈白觴。
林宛一愣,說了一圈怎麼又是說到葉桑萸身上了?她小心翼翼般試探道:“大人與葉大夫是……”
“我與沈白觴有仇!”程玄錚不冷不熱般說道。
林宛舒了口氣,那就好,那自己方才所言也不會得罪到欽差大人了!“民女能問大人與沈公子是有什麼仇嗎?”
程玄錚冷冷的眼光是落在了林宛身上,那銳利地仿佛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是讓林宛打了個顫,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對視,惶恐般道:“大人恕罪,是民女多嘴了,大人放心,民女一定會讓葉大夫跟民女成為朋友,對民女知無不言的!”
“奪妻之恨!”程玄錚卻是冰冷般說道,說完,便是站了起來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你且安心在香影樓待著!”
林宛心頭是一震的,她還要在香影樓啊!咬了牙,是不敢提出質疑,隻能開口道:“民女謹聽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