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尾聲
小禮堂落了鎖，幸好梁小青的手裏有備用鑰匙。
推門而入，隻有偌大的舞台和空蕩的觀眾席。
許斯年坐在觀眾席最中間的位置，帷幕緩緩拉開，隻有一束燈光投射在舞台中心，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身穿一襲綠羅裙，嫋嫋婷婷地躍入他的視野。
是彩虹才有的綠，虹橋一般從舞台此端跳向彼端，身姿輕盈得像飛鳥，帶著仙鶴才有的靈氣。
這支古典舞是畢業表演時她自編自演的獨舞，連服裝都是她親手設計縫製，頭飾、妝容更加講究，每處細節都極其用心，容不得一點敷衍。而結果，她當然如願以償，這支獨舞為她在畢業成績單上添入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她引以為傲的作品，可是準備工作實在煩瑣，就連發型、妝容都要兩個小時之久，因此到目前為止，她也隻跳過那麼一次。
這一次，她願意為他起舞，也願意為他化繁為簡。那些豔麗華美的頭飾此刻再看隻覺得俗氣，她在化妝間對鏡踟躕，最後卻以素顏黑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旋身時長發似墨，在空中飛舞，不知寫下多少情字。
他鎮靜自若，當一個合格的觀眾，在密密匝匝的音符中回想初見。
一曲終了，餘音回響。
他起身，穿過一排排朱紅色的座椅，來到舞台前方，向她伸出雙臂。
那個翠色身影站在高高的舞台上，靜靜俯視著他的動作，然後微微一笑，連汗也顧不上擦，毫不猶豫地投向他的懷抱。
“我跳得好看嗎？”
“好看。”
“嘻嘻，你說下次再評選青蛇，我能不能當選？”
“嗯……不一定，你們團人才濟濟，你幹脆讓姑姑開個後門吧。”
“……才不要呢！”
“那你就永遠當個小配角吧，這樣就隻能跳獨舞給我看了。”
“許斯年，你想得美！”她笑道，卻把他抱得更緊了。偎依在他的胸膛，她隻聽得他心如擂鼓。
人來到這世上，活得再久也多不過百年。我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遇見你，但隻要你出現，我就知道那是你，然後緊緊地把你擁在懷裏，不再讓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