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鋒 第十四章(1 / 3)

搬家?

眼前場景讓又旦由衷地發出感歎,剛才跟爺形容的時候用詞實在是太含蓄了。

就算是搬家,都不見有這種陣仗的。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又旦這才明白爺為什麼要先差遣他來前頭招呼著。打頭炮的明顯比較容易被透明化,別說是想試探阻擋姚寅的行徑了,人家連用眼神打下招呼的空閑都沒有,忙著招呼那些不明真相的苦力把成堆東西往裏搬,瞬間廳堂就被占滿,還有不少正在陸續入侵。

累了,姚寅索性往廳堂裏一坐,還自備茶水,一派悠然自得地品茗,有下人問話才會懶懶地答上一句:“哦,那個東西和那些盆栽一起放院子裏就行了。”

盆栽、院子、那個東西……待瞧清門口那個龐然大物,旦旦實在忍不住滿腔的驚詫了,“四爺!您這禮太貴重了,咱們府裏沒人愛玩秋千架這種詩意的東西!”

“我家秋千妹很愛玩。怎麼,她沒跟你家爺說過嗎?”

秋千妹?什麼爛稱呼!又旦齜牙咧嘴,頂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嗤哼:“十三蕩就算是要天上星星,我家爺都會摘給她,別說是個秋千架了,明兒給她買就是了,四爺又何必親自送來。”

“沒什麼,順便帶來而已。”說著,他呷了口茶,就像在自己家般的自然。

他仗著若幹年的相守和了解,直截了當地讓火藥味彌漫。偏偏這些籌碼,是蘇步欽自認掏不出的,他未曾參與過她的過去,就連當下都顯得搖搖欲墜。片刻後,他回給姚寅一道疏離淺笑,撩袍坐下,支著頭,狀似寒暄般地迎戰,“她若是喜歡,明兒我去買,四爺又何必親自送來?”

“沒什麼,順道而已。”說著,他呷了口茶,就像在自己家般的自然。

“姚四爺,您該不會是想來欽雲府小住吧?”

“嗬嗬,旦旦,你比你家爺貼心多了。”姚寅放下茶盞,毫不吝嗇地給出讚賞。

可惜不是任何誇讚都能讓人聽著舒心的,又旦咀嚼著這話,總覺得聽著別扭,半晌才吼回去:“我叫蘇又旦!不叫旦旦!何況,皇上說了,爺要靜養,沒有內侍監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欽雲府……”

“是這牌子嗎?夠了嗎?要多少盡管說。”那頭話才說了一半,姚寅便從兜裏掏出了三四塊一模一樣的牌子,意興闌珊地往桌上一丟。

見狀後,又旦像忽然失了聲,張大著嘴盯著姚寅看了許久,活像麵前坐了個有三頭六臂的妖似的。懷著不敢置信的心情,他跑上前隨手執起塊令牌端詳了許久,還放進嘴裏咬了咬。牙被磕疼了,又礙於麵子不能叫。

不能怪他見識太少亂了方寸,實在是麵對這一堆令牌,就算他叫旦旦也沒辦法淡定。

“四爺什麼時候販賣令牌了?”氣氛正古怪,又旦思忖著不知該怎麼應付時,蘇步欽的走了進來,他含著一絲疏離客套的笑意,掃了眼姚寅,兀自從旦旦手中接過令牌,把玩了些會,便隨手丟開,“生意還行嗎?”

聞聲,姚寅撇了撇嘴,沒有搭理,視線直接掠過蘇步欽,落在他身後。空無一人的畫麵讓他有些失望,剛想收回目光時,意外捕捉到了那隻抓著門板的手,門邊人探頭探腦的模樣,讓他自肺腑間溢出了一絲笑,“進來。”

那顆腦袋往裏伸了伸,頗為哀怨地瞪了姚寅許久,才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盡管還算聽話,可跨進屋子後,姚蕩就別過頭,故意不看他,抿著唇,沒有了平時吵吵鬧鬧纏著他撒嬌的模樣。姚寅支頷看著她,半晌才開口,“不打算理我了?”

“我哪敢。”他不是有急事要出遠門嗎?不是習慣性地不問她的意願就可以隨便把她托付給某某某嗎?不是號稱姚家得罪不起兔相公,要她好好照顧嗎?那還突然殺回來做什麼!她很不爽,有一堆牢騷不吐不快,可偏偏當真正麵對四哥那張臉時,所有委屈似乎都散了,最後飄出口中的話仍是帶著往日的撒嬌意味。

“那想我在這住多久?”她的回答讓姚寅足夠滿意,連笑容也不自覺地放柔。

“住?你要住欽雲府?不走了?”這話,讓姚蕩瞬間放亮雙眸。

很顯然,當她四哥一出現就被排擠在外,已經讓蘇步欽很不爽了。當話題被牽引到這一步後,他更是沒理由繼續保持緘默,“四爺,欽雲府不養吃閑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