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一日,陳昊便到了,不過在北齊和突厥剛打過仗的節骨眼上,他此行及其低調,黑沙城除了守衛加強了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那幾日,鄭天容都選在大清早去宮中替拓拔野複診,也不敢再去探望孔雀,就怕遇到陳昊,拓拔野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同,如果不是拓跋齊告訴她,她簡直要懷疑情報是不是有誤。
她總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自己並不是重要的人物,拓拔野根本沒必要將自己的事告訴陳昊,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難免忐忑。
叼羊大會的日子終於到了,大一早,拓跋齊換好裝束便來喚鄭天容,卻發現鄭天容躺在床榻上不停咳嗽。
“容姐姐,你怎麼了?”拓跋齊擔心的問,說完轉身對烏雲和頓珠說:“你們快去找大夫。”
“不必了。”鄭天容立刻說,“我隻是受了風寒,我已經服了藥,睡一覺就沒大礙了。”
“真的沒事?”拓跋齊還是不放心。
“我是大夫,還會騙你嗎?叼羊大會快開始了,你快去吧。”
拓跋齊看了看鄭天容,這才站起身,“那容姐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好,祝你今日奪魁。”鄭天容也笑笑。
送走拓跋齊,鄭天容才長籲口氣,吩咐頓珠和烏雲下去守著,她要休息。
陳昊和拓拔野同坐一輛馬車到了叼羊大會的場地,拓拔野所坐的位置是最好的,這次陪在他身邊的是另兩名妃子。
坐在這裏可以將場地看的一目了然,拓拔野特地在自己皇位旁設立了席位給陳昊,陳昊坐下後,便四處看了一圈。
當他在拓跋齊的身邊,沒看到鄭天容時,他心裏便已有數,那個鬼靈精,肯定是為了躲自己不敢來了。
一想起鄭天容,陳昊忍不住輕笑,但當他發現拓拔野正盯著他看時,他立刻收起嘴角的那抹笑容,正襟危坐看著台下。
所有的王親貴族都已經到齊,四周人山人海,比肩疊踵,勇士們英姿勃發,未婚配的女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
王親貴族和勇士們紛紛上前對拓跋野行禮,拓拔野也都微笑著一一回禮。
隨即所有參賽的勇士紛紛蒙好黑巾,跨上馬匹,整裝待發。
拓拔野雖然受傷,但卻一直在笑,精神飽滿的舉行了開幕式,開幕式也就是說幾句話,他話音一落,那些蒙著黑巾的勇士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了。
一時間,喊叫聲,喝彩聲響徹了雲霄……
鄭天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隻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叼羊大會早點結束。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烏雲端來一碗稀粥,鄭天容剛要吃,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吵鬧。
烏雲立刻出去看了,沒一會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滿臉通紅,氣喘籲籲。
鄭天容就奇了怪了,這裏離門口最多不過十幾步的路程,烏雲怎麼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是誰在外麵?”
“是……是有人一定要求見容姑娘你,頓珠在外麵擋著的。”
“誰?”
“來人說他叫陳昊,是烏讚陪同他來的。”烏雲不知道陳國國主名諱,烏讚是拓跋齊的隨從。
烏雲話音剛落,鄭天容就將含在嘴裏的稀粥噴了出來。
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她還是被他抓了個現行,鄭天容歎了兩聲罷了,讓烏雲將狐裘拿來,自己披起來
“請他請來。”鄭天容對烏雲說,“你們出去將門關好,不許別人進來。”
烏雲雖然滿肚子狐疑,但還是點點頭,陳昊進來之後,烏雲便依照吩咐將門關牢。
在看到陳昊的瞬間,鄭天容有些恍惚,但她還是鎮定心神,對陳昊笑了笑,她指了指床邊的軟榻,“坐吧。”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陳昊也不點破鄭天容,坐在軟榻上,將鄭天容細細打量了一番。
“生病了。”鄭天容微笑,“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陛下。”
“人生何處不相逢,你現在好嗎?”陳昊問。
“我很好。”鄭天容依舊微笑,“陛下什麼時候離開?”
陳昊眼中神色一動,“還沒有確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