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連夜找到來時借宿過的牧民家,休整了兩日,重新裝備了些東西,便再次上山,起先兩人還能趕回到牧民家,但隨著搜索的範圍越來越遠,入夜之前根本沒有辦法再趕回去,所以兩人商量之後,決定帶足物品,這樣可以半個月才出山一次。
好在接連半個月都沒有再遇上大雪暴,這半個月兩人一直在雪山中行走,可惜始終沒有找到血蠍的蹤影。
帶的幹糧是省了又省才吃,還好陳昊箭法極好,經常能獵到幾隻飛禽,倒也還沒有餓到,隻是到了夜晚,氣溫比白天還低,雖然有篝火,但對於鄭天容這樣的情況,就非常難熬了。
鄭天容起先還有些避忌,但陳昊見她吐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便也顧及不到許多,主動攬住鄭天容,兩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過夜。
夜深人靜時,鄭天容都久久難以入眠,鄭天容很想高孝瓘,很想很想!每當很想他的時候,鄭天容就拿出玉璧吻吻。
這麼久沒給他寫信,他會不會著急?
這段時間,鄭天容想了很多,生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人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人的力量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人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是的,無法自主。可是,為什麼還要忍不住奢望,奢望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每次想到這,鄭天容都想流淚。
鄭天容在心裏發誓,如果這次能夠大難不死,她就再也不離開他的身邊,鄭天容也不會再讓人有任何機會來害她和他。
可每次看到陳昊,鄭天容都充滿了罪惡感,她對陳昊的感情,也並不是那麼簡單,尤其是現在兩人共患難,同生共死,相依為命,有時她想,如果不是先遇到高孝瓘,她一定會愛上陳昊。
實在太冷無法入睡的時候,鄭天容便找話和陳昊聊,鄭天容將小時發生的有趣事微笑著一件件說給他聽,陳昊是個很好的聽眾,他從來不打斷鄭天容的話,有時也會說上幾句。
兩人出山後稍稍休息了一天,便再次進山,又找了半個月,還是一無所獲,鄭天容都有些心灰意冷了,身體的虛弱,已經讓鄭天容舉步維艱,更多時候隻能在一旁休息,讓陳昊代勞。
在雪山裏待了這麼多天,兩人露出外麵的皮膚,都已經凍得發紫,被冰尖劃傷的地方,更是都凍成了黑紫色,翻卷著,看起來十分駭人,就連陳昊眸子中的神彩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鄭天容也疲憊到了極點,好幾次看到這滿目的白色,鄭天容都覺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幸好有陳昊及時扶住鄭天容。
這天中午,喝完最後一點米熬成的米粥,鄭天容對陳昊說:“陳昊,我們今天回去,就不要再來了。”
陳昊抬起頭看鄭天容,皺了皺眉,“這怎麼行,都已經找了這麼久,不能放棄。”
鄭天容苦笑一下,“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找下去了,這下下去我們兩都會凍死在這裏。”
陳昊握住鄭天容的手,“你不想回去見高孝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