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準備相親(1 / 3)

論起學霸和學渣在老師心裏的地位,那真是千差萬別。平時校長大人見了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藝術生都是兩眼一翻,跟遮了層塑料泡沫似的。我偶爾羞答答地叫聲“校長好”,他也隻是陰陽怪氣地哼哼一聲,簡直就是一個勢利眼。

可是我那包青天師父到校長辦公室跟他一番論辯後,不僅沒得到一個白眼,還獲得了“有思想”的美譽,所以說,學校就是一個小社會,校長大人就是大Boss。

當那廝從辦公室走出來,給了我一個勝利笑容的時候,我便大出了一口氣。雖然我對如此不公的待遇有那麼點嫉妒恨,但還是喜滋滋地把江佐給大誇特誇了一頓,把他誇得跟天山上的雪蓮似的。

當時那廝推了推顯得古板的黑框眼鏡,眉毛斜斜地挑著,嘴角隱約地扯著得意的笑容。我看著他那自我欣賞的陶醉表情,心想:呸,雪蓮你個頭,最多就是來自天山的狗尾巴草!

我一邊違心地誇獎他,一邊聽他叮囑我:“最近你要多背些單詞,把你的中國式英語好好改改,別到時候給咱們組丟人。”

我一聽“咱們組”那三個字,心情都爽翻了,好像那儒雅的小兄弟馬上就能嚼進我嘴裏似的。

於是我一邊諂媚地應著他,一邊在心裏構想女追男的各種手段。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我覺得像我這樣的膽大之徒,女追男最多隔一個大褲衩。

我一邊想著大褲衩的事,一邊站在原地心潮澎湃地大笑起來,雙手叉腰,雙肩顫抖,短發迎著風搖曳。

可是事情並沒像我想象的那麼順利。本來我當天賴在被窩裏搜索女追男的橋段,已經信心倍增,做好了隨時衝破大褲衩的準備,可是周末回家吃涮肉的時候,我媽隨口說的一句話就把我嚇到了。

我長了二十來年才知道,我竟然從小就被定了娃娃親……

我驚呆了,娃娃親是什麼東西?!

那天我正坐在家裏的大餐桌前,圍著手切的鮮羊肉,安撫著被學校食堂迫害了數日的小胃。我從小最喜歡吃涮肉,那口大銅鍋看著就霸氣,而且很有安全感。

我一邊往鍋裏下肉菜,一邊聽我媽說:“下周末記得回家,帶你買衣服去。”

我媽一向對我前平後更平的身材鄙夷至極,今天主動提出要給我買衣服,我提高了警惕,恐怕有詐地問:“幹啥?”

我媽瞥了我一眼,波瀾不驚地說:“相親。”

我當時塞進嘴裏的手切羊肉一下卡在了嗓子眼。這要是在平時,聽聞有調戲男人的機會我肯定是要樂不思蜀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咱是有心上人的少女了,要從一而終不是嗎?

於是我狠狠地咽下哽在喉間的那塊肉,說道:“不!”

我媽卻絲毫沒有動搖之勢,接著說:“由不得你。”

我再次被一片燙熟的大白菜噎住,艱難地問道:“為啥?”

然後我才得知,在我幼兒園時期,我的終身大事已經被兩個交情甚好的中年婦女給決定了,可惜的是後來那位阿姨一家都遷去了外地,所以我和我那傳說中的夫君一直未能相見,如此就闊別了十餘載。

聽說那位阿姨一家最近又遷回來了,有點落葉歸根的意思,然後她們當年的約定也有了後續。

“下周日你和小唐見個麵,叫上你表姐和姐夫一起作陪,免得你們尷尬。”我媽自以為體貼地說。

我當時就急眼了,我又不是寵物,咋能隨便許配!於是我咆哮道:“不!”

我媽斜眼看了我一眼,說道:“咋的,你有男朋友了?”

“當然沒有!”我怒氣衝天地說。

於是我媽鄙夷地白了我一眼:“那你急什麼?我和你李阿姨是發小, 她兒子小時候長得特別俊秀,又懂事,又聰明,又聽話……”

我當時就想“呸”一聲,那小子當初才五歲,你能看出這麼多優點來?

我不理我媽,她不知死活地接著說道:“要是你有男朋友了也就算了,你這種嫁不出去的邋遢鬼,我不為你操心,你非要賴在家裏拖累我一輩子不可。”

我剛要再次急眼,就聽我爸在旁邊敲邊鼓,大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就是就是!聽你媽的沒錯!”

我不想理這個為了多喝二兩酒便可以無條件諂媚的老頭,但是我媽剛才的話語讓我找到了重點,我極速撥動了智慧的神經,然後舉手發言道: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但是已經晚了,我媽夾了一片大白菜扔進我碗裏說:“別耍嘴了。”

我接道:“我要是耍嘴,我是個棒槌!”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我跟我爸不知不覺地對上了詞。我媽暴脾氣地敲了敲桌子,疾言厲色地說:“你這孩子太讓人操心!自己找不到男朋友還那麼任性!”

我“嘁”了一聲說:“有人愛,就是任性。”

可是我媽似乎一點都不相信我的話,她沒再對我的“有人愛”論進行反駁,隻是不客氣地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你下周五回家來,我周六帶你買衣服,你周日去相親!”

我被這沒人性的老太太打擊得大窘,哭喪著臉說:“那總得讓我先看看照片吧。”

我心裏想好了萬全之策。如果對方是帥哥,我便見一見,留個大備胎總是極好的;若他是豬八戒一樣的嘴臉,我就兩個字: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