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開始的這一天是英語交流會的第二天,也是陽光明媚的周五, 之前我給自己製訂的任務是,在這三天內務必把菜刀美眉和董德撮合在一起,可是沒想到,第一個戀愛的是我……
整個下午我都心神不定,一會兒莫名其妙地捂嘴傻笑,一會兒大腦放空,回憶過去生活裏對江佐點點滴滴的印象,最初和哥幾個在館子裏吃烤串,被他用大力神掌捉走;最初被他以各種理由捆綁在身邊,半步也不許離開。我最初對他的鄙視和嫌棄,如今都化成甜甜的蜜水流進了心裏。
不過我忽略了,上午白娘子被許仙深情熱吻的場景,還刺激著一顆不安分的心靈呢。
平時周五下午學校裏一般沒什麼人,沒課的,或者有課也不上的本地生都會在中午急匆匆地趕回家,迎接大好周末,外地住校生大多也會外出戲耍。但是今天不一樣,因為有活動,有老師的鈦合金眼盯著,所以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
於是,學校的食堂難得在周五還迎來了一次晚高峰。
當時食堂裏人山人海,江佐好不容易才從擁擠的隊伍裏,搶到了一份所剩無幾的宮保雞丁。話說,每一個學校食堂裏,都會有一道經久不衰的菜,叫作宮保雞丁。
搶到了它,我被江佐拉著手,蹦蹦跳跳地賣萌假裝小白兔。我才在一群黑壓壓的腦袋裏,找尋到一個座位時,就遇到了被刺激了的鼻子哥哥, 他端著盤子虎視眈眈瞪我一眼的樣子忒嚇人了。
嚇得我“鳥語”都蹦出來了:“What happened(發生什麼了)?”
我這兩天被耳邊滿滿的“鳥語”熏陶得也是進步神速。
鼻子兄從碩大的鼻孔裏發出一聲不陰不陽的“哼”,輕蔑地看著我和江佐。
我以為他隻是羨慕我的宮保雞丁,或者想和我搶座位中僅存的一席之地罷了,可是他太顛覆我的想象了。
鼻子兄看著江佐,不懷好意地一笑,說出了一句冗長的“鳥語”,中間摻雜著各種句式。
後來據江佐解釋,他說的話是:請問這份用雞塊和尖椒做的類似川菜一樣的家常菜是在哪個窗口的哪位師傅手裏買到的?
這句話用英文說出來,其複雜程度無法用地球人的思維去想象。
雖然我聽不懂,但我當即就看出了他的挑釁!
他似乎是有備而來,順溜地不假思索地說完這個句子後,自信傲慢地看著江佐,嘴角扯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我當時覺得要完啊,這廝要欺負老娘的男人,我想上前一步使用武力保護他來著。
我左腳還沒邁出去,就聽到江佐波瀾不驚地用沉沉的男聲,以英語回擊他,翻譯過來就是:這份雞丁與尖椒完美結合,以至於所剩無幾到難以購買的類似川菜一樣的家常菜,已經在5號窗口的高個子師傅手裏被搶光了。
當江佐說完這句英文的時候,我覺得好幾個世紀都過了。這話太長了,可以躺下睡一覺。
鼻子哥哥明顯一愣,表情不太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最後還是我的江佐霸氣,他大方地把餐盤遞了過去,懶懶地說:“你想要,可以給你。”
那廝表情更不好了,氣哼哼地瞪著江佐。
江佐見他如此不友好,垂了垂眼皮:“怎麼,你英文太好,聽不懂中文了?”
這時周圍的同學都停止了進食,回頭看著這場突發的戰鬥。
在學霸的世界裏,這或許是一次太正常不過的較量,可是在學渣眼裏他簡直霸氣衝天到沒朋友!
江佐這麼一說,鼻子哥哥哼了一聲就怏怏地走了。他走之後,我還聽到旁邊有人嘀咕:“沒宮保雞丁了,至於這麼失落嗎?”
真是高手在民間,到處都是學霸啊!這讓我這個大蝦米很無地自容。
江佐吃著雞丁,暗爽了整整一晚上,然後又同我花前月下了好半天, 才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回家。
對於剛開始戀愛的人來說,周末是難熬的,雖然他說會來接我看看電影唱唱歌啥的,可是也不比在學校裏近水樓台,突然間,我迷戀起了上學,我覺得我進步神速。
周六的時候,夏小洛來我家給我媽送包子,據說是她新發明的一種香菇薺菜餡的包子,好吃得不得了,她特意拿來讓我們也嚐嚐。
我咬了一口就揭穿了她的謊言:“明明是超市裏的速凍包子。”
那個肥妮聽後驚喜地嘿嘿一樂,圓嘟嘟的腦袋一直狂點:“對對,就是模仿超市裏的速凍包子。上次買了一袋,把我香壞啦,我趕緊學著做。怎麼樣,好吃不?”
我還沒回話,那肥妮托著下巴了然道:“嗯……你一口就吃出了超市的味道,說明我很成功……”
我立即對她的生活質量感到質疑,一個速凍包子把她香成這樣,還是嫁入豪門的貴婦嗎?
但是我媽和我意見相悖,她認為夏小洛此舉很有女人味,非常賢惠且有情趣,然後不禁又開始陰陽怪氣地說:“不像有些懶人,不僅自己笨得要死,還見不得別人勤快,唉……”說完,她張開獅子嘴又在包子上咬了一口。我頓時心疼起那個小籠包來,若它也有生命,怕要疼得嗷嗷叫了。
我媽留夏小洛在我家吃飯,要她也熏陶一下我。但是我和江佐說好了,下午要去看電影,沒有時間在這裏調戲孕婦。
於是,我搖頭道:“我下午有事!”
“什麼事?”我媽不解。
我還沒有告訴她我和江佐的戀情,怕她對於我之前的“假正經”進行嘲諷,所以我想再拖一段時間,假裝被江佐糾纏得無路可逃,不得不妥協才戀愛。
所以昨天和江佐磨嘰到很晚才到家,我也隻是說學校有活動,甚至麵對我媽的“催戀”時,還假裝瀟灑地撇清了和江佐的關係。
所以此刻當然也不能說實話了,我正琢磨著為今天的約會編造出哪一個小夥伴。
但是我媽不給機會,她拿出手機白了我一眼,說道:“又要出去瘋? 我要給你的追求者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