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雪夜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完全了解他?”
她啞然,輕輕搖頭。
“所以,這些隻不過是你的借口而已,你離開我,其實不需要這麼多理由,隻要有一個就夠了,你——不愛我。”
她難過地低下頭,交錯握著的手不停地絞扭著。
“我利用過你,我曾經在和卡琳娜一分手的時候就對你說愛你,但是我從來也沒有騙過你,我隻有隱瞞你的事,卻沒有騙你的事。我說過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所以我承認我自私,也不夠坦白,但是我至少是在一段感情結束後才和你開始的,難道不是嗎?我很早就知道你愛雪夜,比所有人都早,比你自己都早。”
她震驚地抬起頭。
“這麼多年來,你在我麵前一直都喜歡有意無意地躲閃,你覺得我會感覺不到嗎?隻要我想親近你一點,你就會找借口或者岔開話題。我是個男人,而且生理絕對正常,你以為我一忍再忍是為了什麼?我會忍下去隻有一個原因,我能等卡琳娜六年,我想我能等你更久,隻要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愛我。可是——”
“楊溢,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她捂著耳朵拚命搖頭。
“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在利用你,覺得我很功利?可能,在你眼裏,我和蘇師雅也差不多,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靈魂和感情。”
她本能地搖搖頭。她想楊溢並不是那樣的人,即使師雅,她也恨不起來。
“我隻是希望媽媽能安心,希望能認自己的爸爸。我不否認我曾經有野心和功利心,可是這些比起你來,又算得了什麼?如果放棄了一切可以換來你回到我身邊,那我可以不要眼前這一切,虞家的錢,虞氏的地位,回去做我的小醫生。你還願意跟我走嗎?”
她隻能看著他,被內疚撕裂的痛楚讓她無法言語。再婉轉的拒絕都是一種傷害,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彌補。
他黯然笑了一下:“看,我多傻,居然還說這種沒用的話。”
“楊溢!”
“讓我走吧,我不想聽對不起。”
她慢慢讓開,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竟然覺得從所未有的蕭瑟淒涼。
……
楊溢邊走邊想,應該回家去看看爸爸,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那是他現在唯一想去的地方,那裏還有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之親卻永遠不會傷害他愛著他的人。
掏出鑰匙打開門,他愣了一下。
一道苗條的身影彎著腰在掃落葉,不時掠一下耳邊垂落的亂發。
“知書?”
掃地的身影直起腰,含笑看著他。
“楊溢,回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
楊中醫從屋子裏探出頭,笑道:“小溢回來了,知書經常來幫我打掃收拾,不然你看這麼大的屋子,我又上了年紀,怎麼可能收拾得這麼清爽。”
“可是我為什麼不知道?”
“她不讓我說。”楊中醫看著他搖搖頭,笑著歎口氣:“我去做幾個菜。”
“伯父,我來吧。”
“不用,你留著陪他聊聊。”
穀知書站著向他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沉默了一會:“我真沒想到。”
“沒事,我一會就走了。”
“坐坐吧,吃頓便飯。”
“你就沒有別的想對我說?”
他無言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