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尼柯藍的婢女,劉尚君還是相對來說比較輕鬆的。看她那麼悠閑的將整個聖女閣逛了一遍又一遍,就知道了。尼柯藍每天的生活,除了發呆看著劉尚君外,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一直盯著那幅神仙哥哥的畫像發呆。甚至有的時候,她可以看著那幅畫一整天。劉尚君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有時候心裏也會在想,一個人孤零零的活了兩百多年,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是怎麼樣的精神力讓自己堅持活下來。
古時候也沒有什麼娛樂,像尼柯藍,身為一族的聖女又不能成婚,沒有子孫後代,劉尚君越想心裏的同情就越多幾分。可是當看見尼柯藍頂著那張婢女玉環的臉時,她頓時又痛恨自己心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才是真理。再孤單寂寞又怎樣,傷人性命取人臉皮才是天理不容。
因著劉尚君不會說話是啞巴的關係,大多數時候尼柯藍都是自言自語,兩人並沒有什麼交談。相反倒是公子劍,尼柯藍跟他的對話還稍微多點。而且劉尚君始終看不出尼柯藍為什麼會對公子劍非常的有興趣。難道僅僅是因為異性相吸麼?
公子劍是真的被尼柯藍徹底洗腦,失去了以前的種種記憶了。劉尚君認定這點後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心裏一直擔心公子劍若是不能回複記憶該怎麼辦?萬一連師父都沒有辦法,該怎麼辦?她的心非常的浮躁,不複以往的淡定。
聖女閣的生活,枯燥無味。尼柯藍也不急著下山尋找梁上衣拿回血薔薇,每日也隻是在山上,發呆是她每日的功課。是否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如此呢?倒不是她不下山,隻是她一萬個肯定,梁上衣一定會回來救走公子劍,比起下山去尋找花費精力,倒不如在聖女閣守株待兔的好。
轉眼劉尚君在聖女閣也呆了將近一個月了,這期間她不能和公子劍說話真是苦了她了。再者,那尼柯藍不知為何非常排斥她與公子劍呆在一塊,隻要她與公子劍站兩人單獨在一塊沒超過幾分鍾就被尼柯藍使喚走了,這讓劉尚君相當之鬱悶,害她連開口與公子劍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左思右想之下,劉尚君決定夜潛公子劍的房間。耶,不對,是一早就埋伏在公子劍的房間裏,不然以公子劍的修為,她即使能掩住自己的氣息,也降低不了公子劍的警覺性。
劉尚君的內傷早就全好了,估算著這幾日她的師父神針老人就要到了,她決定放手一搏,救回公子劍。
天將入夜,尼柯藍較往常一樣,早早就入房去了。劉尚君看準時間,飛一般的鑽進公子劍的房間,屏息靜氣躲在了他的床底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雲雲,劉尚君趴在床底下,沾染上了一身的灰塵,心裏非常的苦悶。床上至於床下,當然是有香噴噴棉被的床上比較好。隻是,以她現在的女兒身,跑到公子劍的床上是想麼?
過了許久,久到窗外的天已經全黑,劉尚君沒有吃晚飯的肚子就差要咕咕叫時,才聽到一聲吱呀聲,房門被打開了。一陣沉穩而又利落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劉尚君知道,公子劍回來了。
房內依舊黑漆漆一片,公子劍雖已回房,卻並沒有點上蠟燭。而是徑自走到床前坐在了床沿上。床板隨著他的動作又是一陣灰塵跌落到劉尚君的身上,現在劉尚君擔心的不是一身灰塵,而是黑漆漆的床底下會不會有毛毛蟲之類的。非常不幸,師父給她的避蟲丸她早就吃完了。
公子劍似乎在思索什麼,黑暗中隻有他輕微的呼吸聲,劉尚君雙眼一翻,心中暗想,平常也沒看見子劍有這麼多心事啊,現下單獨一人在黑漆漆的房裏不睡覺沉思什麼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