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則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關月海和陶萍走了進去,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走進去。自從知道關華年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杜則和關華年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他不知對自己是恨著他還是愛著他的,即使他答應和那夥不知底細的人合作,那也是隻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突發事件的一種方式罷了。杜則有些痛苦,他感覺腦中有兩個聲音在爭執著:
“進去吧,畢竟他是你父親,你也想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了,不是麼?”一個聲音溫柔至極地說道。
“進去幹嘛?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欺騙了你這麼多年麼?你自己心裏清楚著是否把他當父親看,不是麼?”另一個聲音一出來就在氣勢上壓倒了開始的那個聲音,溫柔的聲音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杜則卻看見關月海捂著麵走了出來,臉上是還未擦幹的淚水,“爸爸叫你進去。”
杜則回過神來,感覺剛才還爭執不休的那兩個聲音消失了,清晰地映入自己眼簾的事關月海那張帶著淚水的臉。
“他……舅舅,怎麼樣了?”杜則感覺自己的喉頭有些苦澀。關月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搖了搖頭,接著又有淚水溢出,杜則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推著他走進病房。
“你來了?”關華年看見是杜則,蒼白的臉上微微有了一絲笑意。
“舅舅,你……”杜則的視線順著關華年的臉朝下移動。關華年的身子被被子蓋著,他也看不出到底傷得有多嚴重,但是看見陶萍坐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淚就知道傷得不輕。隻見陶萍看了一眼杜則之後又扭頭看著關華年,請示地說:“那我就說了啊?”關華年沒有說話,笑著點了點頭,陶萍就開始講起了一個讓杜則難以接受的故事:
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關華年和幾個生意場的合作人一起吃飯,那次關華年被灌得大醉。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而且旁邊還躺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就在關華年疑惑的時候,那個女人醒了,然後二話不說就走了。一年之後,有一天早上大家被嬰兒的聲音嘲笑,陶萍打開門發現是一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兒,繈褓中有他的生辰八字,當時她就覺得不對,當她將小孩抱到關華年麵前的時候,關華年知道瞞不過就把一年前的那件事坦白了,陶萍也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她平靜地接受了一切,還讓關華年送些錢給那個女人。可是當關華年找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也是那時候關華年才知道那個女人叫做杜淳。後來為了聲譽,他們隻得讓那個孩子姓“杜”,並對外稱是關華年的侄子。
“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孩子。”關華年似乎是想慈愛地對著杜則笑笑,可是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似乎有難度,即使他勉強著自己,可是笑得依舊很難看。
“也對不住你啊!”關華年將視線移到陶萍的身上,帶著歉意地說道,誰知此話讓好不容易才情緒稍微穩定一些的陶萍又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沒事,都過去了,隻要你能好起來,這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