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盛夏的一個晚上也是我暑假假期。天很熱,我和弟弟還有父親吃過晚飯後在院子裏乘涼。
我正興致勃勃的給弟弟講鬼故事。故事講到緊要處,弟弟會不自禁的靠近我將我的胳膊挽的緊緊的。那樣子生怕我跑了似的。
“小曼,你都多大了?老講一些不著邊際的故事嚇唬弟弟。”父親靠在藤椅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扇著扇子。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農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節奏。我努了努嘴對著弟弟笑了笑。你們有沒有覺得小時候喜歡搞一些惡作劇,嚇唬弟弟是我平生一大樂事,啊哈哈哈!我感覺自己笑的很陰險。
突然外麵傳來叩門聲,父親起身去開門,立在門外的是個細高個子的男人。穿著黑色的中山裝,臉色白的出奇,說話聲音低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唇的顏色發青,像是在冬天的夜裏凍的。可這明明是很熱的天。
黑衣男子懇請道:“您是李大夫嗎?我媳婦要生了。這十裏八村的找不到一個接生婆,我急壞了,大夫你一定和我去看看。”
“好,我馬上和你走。”父親不假思索說著便進屋去拿醫用箱。男子沒有進來的意思,一直立在外麵等著父親。
父親穿好衣服,匆忙提起醫藥箱和男子向村東頭走去。
他們住在東邊的移民村裏,哪裏的人基本都遷至新村了,這個村子很偏辟,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中間就這一戶人家。房屋的燈光忽隱忽現,十分詭異。樹枝上還不時傳來幾聲淒冷的烏鴉叫聲。
父親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高高的門欄,青石鋪的地板,家裏陳列很複古,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男子指引父親往裏屋走,裏屋南麵的床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婦,穿一身素衣,一隻精致的木簪綰起一頭青絲,兩側淩亂的發絲將臉擋住,看不青春女子的長相。懷裏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呆呆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麼?孩子生出來了?”父親沒去想太多,急忙進屋將藥箱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取出聽診器。
男子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靜靜的站在床邊,看著繈褓中的嬰兒。
女子輕輕將嬰兒放到床一邊,父親走過去俯下身為孩子檢查身體,嬰兒的小眼睛如夜空中明亮的星星,讓人著迷,那張小臉還不停的朝你笑,左臉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孩子很健康,我再來看看大人。”父親正要為女子把脈,卻被男子擋了回去。
“既然孩子一切安好,我夫人也沒什麼大礙就不備檢查了。”男子語氣冷冷的說話古怪。父親不解的看著這夫妻倆,女子轉過頭去摟著孩子躺下,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父親無奈的搖搖頭說:“那好,讓你妻子要多注意休息。”說著父親將東西收拾好提著藥箱準備出門。男子付了出診費將父親送出去。父親回到家已是淩晨一點多。
第二天晚上還是那個時間,黑衣男子又來了,說孩子在發高燒讓父親幫忙去看看,父親二話沒說就跟著去了。一個穿一身白色衣裙,長發披肩的女子步履輕盈的跟在男子身後。
母親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有些擔心,一晚上心神不寧的,眼皮也跳個不停。
弟弟去了奶奶家,吃過晚飯後我幫著母親收拾完碗筷就陪母親一起聊天。